这些陈年?往事,谢家的小辈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原主的记忆中也不可能有。
前有谢太傅的看好,后有冯尚书的看重,照这么说来?的话,林昴这个人起?点很高,还有贵人相助,原本应该有大好前途,为何?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林重影暗忖着,转念一想?,不管林昴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有才,是否被人看好,都掩盖不了其身为父亲,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爹的事实。
“这事我也知道,冯大人病还没好,就拖着病体去了一趟汉阳,回来?后将书房里的书稿都烧了,说是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在他面前提起?林举人。”陆氏问赵氏,“林夫人可知原由?”
陆氏之所以这么称呼林家夫妻俩,委实是因?为自己?的年?纪小,唤别人表妹表妹夫的不太合适,索性称呼林举人林夫人。
赵氏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些为难,“这事我略知一二,冯大人来?汉阳后,与夫君吵过?一架。我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因?为当时的二皇子……”
二皇子三字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谢老夫人最?先回过?神来?,招呼大家喝酒吃菜,指着中间的醋鱼让赵氏品尝,说这鱼是明湖的鱼,做法也是临安独有的。
赵氏从?善如流,顺着这话说到了汉阳的吃食上。
汉阳也是鱼水之地,江流河口遍布,鱼产也极为丰富,做法更是五花八门,唯独没有这醋鱼的做法。
魏氏便说,等会就让人把方子给她。
这么一打岔,谁也没再提之前的事。
关?于?先帝所出的那位二皇子,林重影也略知一二。当然他在世人的口中早已不是什?么二皇子,更不是什?么宁王殿下,而是萧庶人。
萧是大昭皇室的姓氏,“庚午兵变”之后,宁王萧彦被贬为庶人。这位萧庶人不仅成了大昭皇室的忌讳,也是天下人的忌讳。
那次兵变牵扯极广,如并州卫家那样的大士族一夜分崩离析的不在少数。冯大人虽未受牵连,但由那以后冯家日益落败,或许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我辈读书之人,谁不想?打马御前街,谁不想?簪花琼林宴。谢老弟啊,但我一点也不羡慕你。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冷情冷性,不知世间情为何?物,更不知温柔乡的好。你听我一句劝,凭你这等相貌,多笑笑,自有红颜为你痴,为你狂……”
林昴的声音由远及近,被谢玄搀进?来?。他迷醉着眼,勾着谢玄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看得谢老夫人扶额叹气。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摇着他那把桃花扇。
赵氏忙过来,扶住他。
他甩了甩,没甩掉,“夫人贤惠,有劳了。”
林有仪也过来帮忙,他又说:“仪儿?懂事,为父很欣慰。”
林重影哪里还能坐得住,哪怕是再不想?过?去,也要去做个样子。她微低着头,不用装,也是娇弱之态。
如此模样,似胆怯,又似害怕。
谢问见之,越发心生怜惜,伴随着上涌的热血,恨不得冲过?去抱住她,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当下心口身体都热得厉害,忽地站起?来?,对着长辈们挨个唤了一遍,道:“我想?……将婚期提前。”
所有人皆惊,除了赵氏和林有仪母女。
夜长则梦多,母女俩比谁都盼着早些大婚,早些把碍眼的人给除去,省得成日里患得患失,还憋着气。
魏氏回过?神来?,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自己?的儿?子,只?能笑着相劝,“这婚期的日子,都是算好了的,不好更改。”
谢问已经起?了意,哪里是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压下去的,魏氏对他好言相劝,他也想?说服自己?的母亲。
“母亲你料理儒园上下,这些年?没有一日懈怠,很是辛苦。儿?子想?着,若是多个帮手,你也能轻省一些。”
这话魏氏不好回答,被架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