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青没一会儿就睡了。
主卧里的李爱国和张姐一站着一坐着,进房间以后半天没说话。
李爱国在抽屉里翻找,从一大堆钥匙里翻出来几串扔到张姐脚边,“这些钥匙都是所有女租客房间的钥匙吧?”
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偷偷配了陈小姐那屋几个抽屉的钥匙?”
张姐坐在床头,没给什么回应。
李爱国不知道说哪些话,他看过去,“你活的累不累?”
张姐抓头发,抓下来一些头发丝,“你说呢?”
李爱国使劲搓脸,手放下来时,眼睛里有点红血丝,“实在不行,我俩就别过了。”
张姐把手上的头发丝弄到地上,她一根根的弄完,“然后你就可以跟其他年轻女人滚到一块儿去?”
李爱国一扬手,桌上的缸子就掉地上去了,水把他的脏球鞋弄湿,他也没去管,“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吗?男人要是想出轨,怎么防都防不住,你干嘛要……”
张姐把脚边的缸子踢开,那声音打断了李爱国,“不是要去二手市场弄个沙发吗?要去就早点去。”
李爱国摔门出去。
隔壁次卧的黄单和江淮听着动静,以为那对中年夫妻会吵的很厉害,但是并没有,他们能听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说话声。
江淮手里夹着的是第二根烟,也快到头了,“饿了吧,出去吃饭。”
黄单纹丝不动,等着男人给自己讲述前因后果。
他要亲耳听了,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再填到任务屏幕下方,确保万无一失。
江淮把烟叼嘴里,伸手去拽椅子上的人,“你那屁|股就别再黏椅面上了,赶紧的,我饿的胃里都快冒酸水了。”
黄单往下赖,“说完再去吃饭。”
江淮的手不松,抓的更紧,“吃完饭再说。”
黄单的胳膊被抓的发疼,他蹙起眉心,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
江淮松了松手,长长的哎一声,一小撮烟灰掉在了脚面上,他无奈,“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倔?属牛的啊?”
黄单说,“我属羊的。”
“看不出来。”
江淮把嘴边的烟拿掉,掐灭在烟灰缸里,重新点了一根,“好,我说我说,可是……从哪儿开始说起呢?”
他大力摁了摁额头,半眯着眼睛抽烟,思绪缓慢地往回倒退,退到几年前。
黄单一言不发的听着。
故事挺长的,不是从s市说起,而是市。
那时候江淮有个铁哥们,他们是一同进的警||校,被安排到同一个队里,经常一起出任务,那人姓严,在家排行老二,家里人也挺不走心,直接就给他取名严二。
严二不像江淮,他的身上没有一丝冷漠的东西存在,是个骨子里都温暖亲切到不行的人,有他出马,受惊的市民男女老少都会被轻易安抚,其他兄弟常说他生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料。
毕业进队里的那年秋天,严二笑嘻嘻的去找江淮喝酒,说他遇见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没过多久,严二就说要把小妹妹介绍给江淮认识。
那是江淮第一次见到阿玉,她站在严二身边,有着一张干干净净的面庞,笑起来还有些许青涩。
江淮第二次碰见阿玉是在一家酒吧里,差点都没认出来。
阿玉在台子上唱歌,她会弹吉他,弹的很好,人长的又秀气,脸上化了点妆,更加的好看,酒吧里的客人都买她的帐。
酒吧唱歌只是阿玉的工作之一,在她那个年纪,别人在学校上课,和同学们一起憧憬未来,而她却早起晚睡,每天奔波于不同的打工地点,睁着微薄的收入。
严二跟江淮在餐厅找到阿玉,问她为什么要那么拼,她当时正在洗盘子,很平静的说自己要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