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天生为官的料子。
见他们说完,连亲王便继续笑着说:“颜溪,上来吧。”
虽说今日颜侯爷是肯定不可能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了,但颜溪略略一犹豫,还是上了他的马车,让自家哥哥和爹爹独处。
说实在话,她是个果决的人,既然家里已经为她选好了,她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扭捏这两个字。
连亲王见她上了马车,这才同颜侯爷和颜大哥道了声安,放下车帘。
两辆马车一同朝皇城缓缓驶去。
途中没什么交流,颜溪一直抱着自己的折子发呆,没过多久便到了皇城。
不出意外,她们家果然又是到得最早的,只是今日还多了连亲王。
颜溪工作时很认真,连亲王原本还想同她说两句什么,都被她直接拒绝,还被义正言辞告诉:“早朝时间不谈政事之外的事情。”
连亲王只能无奈又宠溺笑了笑,本想摸摸她的发顶,可看见她带着官帽,只好微微碰了碰她的帽檐,无奈走回文臣之首的位置,回头还能看到颜溪蹲在乾坤殿门口正等着上朝的模样。
说来也巧了,颜溪站在乾坤殿门口,文臣最末端,连亲王在文臣之首,最靠近皇椅的位置,两个人一首一末,其他文臣都在他们中间。
除了他们这几个人之外,其余朝臣都在正常时间里到来,等群臣都到了,皇帝才姗姗来迟。
跪礼之后,照例是朝议,颜溪这次没等朝议说完才开口,群臣刚行完礼,皇帝都还来不及说话,便看她大步走出,从队列里走到大殿中央,面色认真道:“臣有本要奏。”
皇帝下意识眼皮子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颜溪开口一般不是参人就是参人,且她平时都是在朝议结束之后最后的时间才开口说话,今日第一个便站了出来,皇帝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瞥了眼颜溪手里的折子,微微一顿,才试探道:“谁犯了大事?”
能让这姑娘这么严肃,可见不是小事情。
颜溪却被他的话弄得愣了一下,才茫然道:“陛下,臣没准备参人。”
皇帝连她的折子都没看,怎么就知道她要参人了?她是那种随随便便想方设法只会参人的人吗?
颜溪默默腹诽了一句,把折子递了上去。
皇帝这下是真有些好奇,他接过太监总管递上来的折子,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虽说颜溪的字还是跟狗扒似的,但至少比一月前好多了。
皇帝眉心跳了跳,勉强能看下去。
等把颜溪写的折子全看完了,他才有些神色奇怪道:“你要······修订大景律法?”
此话一出,在场诸多大臣们都变了脸色。
律法为一国根本,这可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大事。
这简直是要无端在明都城翻起一场风浪。
无数人目光汇聚在大殿中央,只觉得颜溪那张少女稚嫩的面容下隐藏了诸多隐秘。
这位颜大人看似只是个不起眼的五品小官,可每次一出手必定要搅得天翻地覆,在场之人已经没有任何人会真把她当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看待了。
就在她稚嫩面容下,藏着大景权力巅峰的变化。
颜溪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十分镇定,她微垂着眼眸,脸上是难得的正经,并未有任何插科打诨的意思,反倒语调清晰,声音清朗道:“启禀陛下,臣这些时日仔细研究过大景律法,发现还有许多可以修改的地方,比如第一百二十三条,勋爵可以功勋抵杀人之罪,臣认为此条律法有些不妥。”
皇帝拿着她的折子,面色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他淡淡道:“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