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目光一怔,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怎么这么睚眦必较?”
而回答他的依然是颜溪一声冷哼。
诚王便按了按眉心,头疼解释道:“我又不是那些对朝政没有丝毫了解的世家公子?本王乃诚王,便在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支持我,你以为我真的白和太子争了这么多年,什么都不懂?”
虽说连荣野砸了他家里他也得忍气吞声,可颜溪要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纯靠哥哥宠爱便错了。
颜溪对他这解释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反正她闷闷不乐了会儿,才道:“那你说,这什么意思?”
驱狼吞虎这四个字她着实有些好奇,但阿尔曼也没说什么意思,师兄也看不懂,她又不想因为这事去找霍延庭。
“这四个字有两个意思。”
诚王清了清嗓子,才道:“芒寇有一只骁勇善战的军队,名为狼牙,先前就是狼牙战败,被霍延庭打得溃不成军,所以他们才从边疆撤离,至于这个‘虎’字······”
诚王语调一顿,将这张纸条在桌上铺平,取了一杯壶中冷茶,他将冷茶一点一点泼在纸条上。
颜溪便看到那张原本只写了四个字的纸条上竟显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来。
诚王拿着烛火仔细看了一遍,才道:“虎是周边一个小国的图腾,但这小国一直以来都是大景附属,离辉洲非常近,国中还有大景的监察使任职,监察使每半年要回明都城叙职一次,算算时间,再过十多天,便是监察使回来的日子了。”
颜溪皱眉想了会儿,倒是没纠结诚王懂这些的事儿,只疑惑道:“那又如何?跟芒寇有什么关系?”
不等诚王回答,她便突然恍然大悟道:“等等,你是说那个以虎为图腾的小国出了问题?”
“我怀疑监察使出了问题。”
诚王皱眉注视那张字条许久,突然抬头挑眉有些桀骜轻笑道:“颜溪,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给你这东西的人应该没说让你把东西给我吧?是不是让你给霍延庭?”
“你管我?给你好处还有话说?”
颜溪瞥了他一眼,见他这副模样目光有些凶恶,“你信不信我替你哥教训你?”
“呵。”
诚王冷笑了一声,才道:“你连上面写的什么都没看就敢随便给人,这递给你东西的人知道了定要气死,也就是我只想着和太子争锋,没想着通敌叛国,否则今夜你们就走不出这诚王府了。”
颜溪一看他说话竟然还抖了起来,她当即呸了一声,也孤傲道:“大话谁不会说?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她指着师兄骄傲道:“这是我师兄,绝世高手,一百个你在他面前都是弟弟。”
诚王目光瞥过师兄,有些懒散道:“我不跟你计较。”
“你是不敢。”
颜溪又呸了他一句,这才把桌上那张打湿的字条拿过去看了几眼。
这下子她终于知道诚王为什么这么说了,因为这上面提到了诚王。
不仅对监察使有所描叙,还说了诚王的事,诚王对太子和皇帝不满,又被幽禁,是最好的联合对象。
只是这一切还来不及发生,就出了阿尔曼看上颜大哥的事儿,加之这是大王子主张的,阿尔曼便顺势将这事告诉了颜溪。
原本是让她去找霍延庭,连带着也谨防诚王,阿尔曼先前断定她和白日里来的三个人更亲近,无论找荣野或连亲王,都会告知霍延庭,因为霍延庭对芒国最了解,在这件事上这几个人都是拎得清的。
可阿尔曼怎么也不会想到,颜溪竟然直接找了诚王,还把东西都给他看,要是诚王真有什么歪心思,这张纸条他看完就该毁掉,然后想办法对颜溪动手,或者留下他们。
好在诚王并没有这个意思,他虽桀骜,但也没有报复大景的想法,而且师兄很凶残,颜溪更凶残,大半夜摸到了他床边,便是有什么想法如今也消了。
颜溪虽看了这条子,但她没有怀疑诚王,看完之后沉吟片刻,她严肃道:“阿诚啊,你应该知道我来的意思,我见你最近被陛下幽禁,特意把这消息给你,让你领这功劳,我对你如弟如子,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诚王唇角再次一抖,他道:“你非要加个如弟如子?这话你怎么不在我父皇面前说?”
才十几岁的年龄,也不知道天天占着这辈分能有什么用。
颜溪淡定瞥他一眼,姿态端庄扶了扶发髻,从容道:“你在我面前本来就是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