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空荡荡的,只点着一盏灯,如此陌生的场景,她突然涌起无限恐慌,撕心大喊:“言之!言之!”
家里的隔音效果极好,正在书房的温言之隐约听到了她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出去。
面前的顾言然赤着脚,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红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她,像疯了一般……
他一个箭步,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我在,我在,言然,我在。”
顾言然抬起头,见一个男子搂着她,猛地推开他,“你是谁!你走开!走开啊!”
温言之心头一滞,抱着她的手一顿,随即紧了紧,不让她挣脱,声音轻柔地安抚她,“我是言之啊。”
怀中的人不再剧烈挣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试图将他推开,“你又骗我,你又骗我,你不是言之!”
温言之无奈,怀中的人此刻力气大的厉害,情绪又不稳定,他不敢太用力,怕伤着她。
“我是言之。”温言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可怀中的人异常坚决地推开他,情绪激动,“你放开我,你别碰我。”他怎么可能是她的言之,言之的模样她还能忘了不成?
此刻的她脆弱地不堪一击,他是万万不可能放手的,保不准她还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阿佩。”
温言之尝试着在她耳边轻唤一声,他知道那个叫刘楚佩的人对她来说很重要,没想到怀中的人听到这两个字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熟悉的声音让她抬起头来,可面对着这张有些陌生的脸,她有些不确定,“言之?”
“嗯,我是言之,你的言之。”他温声细语,将她打横抱起,坐在沙发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她缩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让人心生爱怜。
听到他的话,刚刚到仿徨无助和不知所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她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在呢,我没走。”他任由她将眼泪流在他衬衫上,胸前湿了一大片,他也不在意。
今天的她很反常,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情绪不稳定,他十分庆幸自己把她带了出来,要是如今她一个人在酒店中,该有多无助。
“我叫你你都不应我,你自顾自走了。”她紧紧搂着他,生怕是她的幻觉,一不留神他又消失了,“雪下的那么大,特别冷。”
温言之不知她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只是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她的哭泣声渐渐轻了下去,变为抽泣。
“他们把你支开,他们想杀我,她会割了我的舌头,会把我活埋了。”她抬起头,攥紧了他领口,“我应该跟着你走的,就算你要打我骂我我都不在乎,应该跟你走的。”
看来是真的做了噩梦了,就说让她白天不要盯着那女尸看,她不听,最后还是被吓到了。
他却是不敢责备她半句,抽了几张纸巾,给她轻轻擦拭脸上的眼泪。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为什么没有丝毫反应。
“我相信你,信你。”他不敢再反驳她,如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怕她到时候情绪又激烈起来,“我现在在这呢,你还怕什么。”
“那他们不会再杀我了?”她紧张地看着他,想从他口中得到她最希望听到的那个答案。
“谁要杀你?”温言之终于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如果只是做了噩梦,怎么会被吓成这样,这分明不是她平时的样子。
“我皇兄和阿姐。”她声音有些抖,哭腔中带着恐慌,“她们在你走后,把我骗进宫,阿姐她恨我,她想要我死,言之,我不想死。”
原本已经平静一些的她又变得激动起来,他不敢再问她什么,“没事了没事了,你做梦了,那都是梦,不会有事的,那些都是假的,你不会死的。”
“真的?”她将身子蜷缩进他怀里,仿佛这样才能得到所有的安全感。
“嗯。”他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发丝,“我一直在。”
他知道了,她所有的恐慌都来自她以为他不在了,她如今像个易碎的瓷娃娃,生怕他一不留神,她就会跌在地上摔碎了。
“乖,很晚了,睡吧。”他哄着她睡觉。
“你不会走吧?”她有些不放心。
“不会。”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格外心疼。
她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手却依旧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过了十几分钟,她的呼吸声才渐渐平稳,温言之脸上的柔和散去,他微微蹙眉,脸上一片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