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全是辣椒？”
“掌柜果然是在糊弄人！我看那两人定是被蒙骗了！”
嘲讽的声音接踵而至，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那两位食客看去，皆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闻溪本已经在柜台后坐下了，一抬眼，却发现那两位食客或是听到了旁人的声音，迟迟未动筷子，面上确有几分失望的神色。
她与虞柠对视一眼，不得不起身走过去，轻声解释道：“两位客官，这道菜名叫水煮肉片……”
话音未落，已被人打断。
“哪里有肉！不如改名叫水煮辣椒算了！”
“就是就是！”
“果然在欺负老实人，那两人今日定成了被宰的倒霉蛋了！”
刺耳的声音传过来，闻溪并未理会，接着道：“辣椒是为调味，您二位只需用筷轻轻一拨，便能见到掩在底下的肉片，至于最底下还有什么，您二位品尝后方知。”
两名食客此时也不免有些将信将疑，“掌柜的，我二人可是常来你家酒楼的，你可莫要哄骗我二人。”
“自然不会。”闻溪自信一笑，“二位慢用。”
孟玉兰按照她的要求，已经提前备了一壶茶水过来。
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位食客，其中一名青衣男子率先拿起筷子轻轻将面上一层红油辣椒拨开，露出一角裹着红辣油的肉片。
两人立即夹了片肉吃起来，隔桌的客人小声嘀咕道：“还真有肉哩？”
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已经辣得嘶哈嘶哈，连着喝了好几杯茶水，嘴里却直呼过瘾。
“好吃！太香了！肉片薄而嫩。”
“真是超出意料！没想到底下还有莴笋、豆芽、木耳和芹菜！”
青衣男子吃得冒了汗，一副酣畅淋漓爽快之感，他回头朝闻溪道：“掌柜的——你果然没有骗我二人！这道菜此前从未曾吃过，竟不知这般好吃！”
“是啊，连这辣椒段都焦香满口，十分酥脆！”
闻溪：“二位客官喜欢，那便是八方客酒楼今日的荣幸。”
门外有人朝里看了眼，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么重口味的辣，他二人是怎么吃得下去的，莫不是被掌柜买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人反驳道：“你没瞧见纸上写的是猜你喜欢么？掌柜上的菜是那二人喜爱的，掌柜可没猜你喜欢甚么，这道菜自然不会是你喜欢的！”
“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而已。”那人鼻子里轻哼一声，拂袖大步离去。
闻溪也懒得去一一解释，正要进厨房清点食材时，门口进来一位绫罗少女。
“掌柜的——”少女声音很轻，声音腼腆，“不知掌柜可还记得我？”她手中递过来五根福签。
一旁的孟玉兰先看见了，说道：“姑娘，咱们的免费抽奖早在前几日就抽完了，你来晚了一步。”
少女错愕地“啊”了一声，水灵灵的眼睛无措地看向闻溪，正欲收回手，却被闻溪接住了福签。
闻溪：“不晚，我记得你。”又侧头对孟玉兰道：“她并非是来抽奖的。”遂简单解释了一番此少女的来意。原是卖八宝酿梨那日，少女来酒楼时，便问了她是如何做的，当时她承诺少女若她集齐五根福签，便将八宝酿梨的方子教给她。
少女听后，一双眸子又惊又喜，“原来掌柜真的还记得我！我那日原是要来的，可家中不甚出了些变故，这几日出不了门，这才耽误了。”
“无事的。”
正好有一桌客人点了这道甜品，闻溪便将少女引进厨房。
“掌柜的，您真愿意教我吗？”
“当然，这有何不愿意的，不过一道方子罢了，说不定你比我做的还要好吃呢。”闻溪笑着鼓励她。
少女雀跃不已，又忙不迭朝她行了一礼，连声道谢。
将食材、步骤及一些需注意的地方教给她后，少女点头说自己都记下了，转身时冷不丁把钱塞进闻溪手里后就快步往外走：“多谢掌柜！”
“哎——”
闻溪忙追将出去，只来得及看到少女欢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无奈地笑笑，只好先将钱收下，想着下次待她来了再还给她。毕竟只是一道甜品方子而已，本也无需钱。
目光正要撤回时，余光竟瞥见酒楼外的虞柠和……谢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