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舟对上她一双清澈却又带着明显目的的杏眸，噙笑颔首，“都依夫人所言便是。”总归，她定翻不出几朵浪花出来。
*
闻溪与虞柠再次重振精神，接连几日起早赶黑地忙活，小摊生意渐渐有了起色。除却第一日的损失外，荷包逐渐鼓了起来，有了些许盈利。
“小闻，你这是？”
虞柠指着她手中的纸，略显不解，闻溪展开来，与她解释道：“这是我昨夜画的传单，就是宣传，告诉人们，咱们酒楼位于哪条街、什么名字、何时开业……”她指着左下角画的一些金钱符号，“你看，这是说咱们开业当日，会有哪些优惠。唔，还有这里，登阳县山药。”
说完，她很是自信地笑了笑，“阿柠姐，怎么样？”
“很棒啊，你是如何想到的？很是吸引人呢，这样一来，定会有很多人记住八方客酒楼的，开业当天应会有很多人罢？”
闻溪不好意思说这是后代的宣传传单，遂忽略了她的前一个问题，转过话题道：“南庆街的人流量更大，也更为热闹些，这几日我去那儿卖，支个小摊，你在厨房帮衬我就行，待我卖完我便回来找你，继续拿去卖。”
“你一人可能忙得过来？我担心又遇到像第一日那样的情况，若有人挑衅或找茬……”
“无事，应当不会再有了。”闻溪笑道：“就算有，我亦能应付得过来。”
“好。”
……
忙碌的日子转得飞快，一晃到了农历五月初五，端阳节。
闻溪已经提早定制好了酒楼牌匾，八方客酒楼的名字高挂在上，大红贺庆对联和红绸贴在门上，窗户敞开，窗台放着几盆皎皎绽放的鲜花，大堂内简雅素洁的桌椅整齐摆放，每桌上甚至还置着小瓶，插了应节的柳枝、蒲叶和佛道艾。
通往阁楼的楼梯也已经修好，扶手上也攀着喜庆的红绸。
“八方客酒楼——今日开业——”
“噼啪——”
话音方落下，鞭炮声紧随而至，闻溪捂着耳朵，一脸满意与开心。努力忙活一个多月，可算是开业了！
“承蒙各位光顾！”闻溪清脆朗声道：“俗话道，开门做生意，喜迎八方客！今日恰逢端阳节，咱们八方客酒楼正式开业啦！”
“好！”围观之人响起一阵欢呼声，热烈地鼓起掌来。
“今日，凡进酒楼消费的客人，吃食一律半价！希望各位吃好喝好！”闻溪最后二字“喝好”到了嘴边，稍稍有些心虚和气势不足，她想起酒楼里只有茶水，并没有酒，当然，那茶水自然也不是什么上好的茶水……一般吃好喝好应当都是有酒有菜，甚至还有美人在侧，她这……过于粗糙了些。
今日江樾舟也过来了，与她并排站在门口迎客。一早便做好了一锅糕点，虞柠则负责给食客点单和上菜。孟玉兰也在里头忙活，帮着收拾碗筷和擦桌。
有些人是第一日就见过的熟面孔，乐呵地上前来与闻溪道了声恭喜，又转向江樾舟，顿时嚯哟一声，“掌柜，这便是你的夫君啊？郎君长得可真俊哩。”
闻溪点头，抿唇一笑，“正是。”
那人似是想起了第一日闻溪说起的事，再次看向江樾舟时，眼神忽然变得怜悯，拍了拍他的胳臂，“你夫人为了你，很是不容易哩，要挺住，你会好起来的。”
陆续又有几人过来道贺，脸上带着相同的怜悯，看向他的表情多少有些像在看命不久矣即将离世之人的惋惜。
江樾舟：“……”
他转眸去寻闻溪。
闻溪想到自己编排他生病的事，一时有些讪讪，撇开视线，也不好多解释，转身进了厨房去帮忙。她暗自在心底腹诽，反正她又没说错……
今日端午，除了乌梅山楂草莓山药泥，以及枣泥山药糕外，还加了两道山药茯苓糕和蜜桂花山药糕，糕点的样式做成了小粽子的模样。
虞柠见她进来，挽起袖子朝她道：“小闻，你来得正好，来，给。”
闻溪忙接过她递过来的芡实，“这么快便有人点了么？”
“是啊！”
除了糕点，闻溪与虞柠前几日还打算在端午新做一道山药芡实粥，早食更暖胃滋脾，又不至于光吃糕点会稍觉单调。
闻溪特意买了粳米，洗净后用盐腌拌，沸水慢火先熬煮。同时将山药切小块丁，芡实用水稍浸过后，一同放入锅内煮。香气渐渐溢出来，闻溪根据虞柠说的用量，加了少许猪油增香、盐调味。
她努着嘴轻轻吹去热气，正舀了一勺欲尝尝味时，忽闻一道骤呼响起。
“门口的郎君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