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黑心商贩！如此诓人！”
买回来的那根山药根本不是产自登阳县，甚至都算不得什么上好山药，分明是以次充好、虚假营销！
她才吃了一口便觉难以下咽，还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
闻溪懊恼不已，“我的五十文啊！”
“小闻，这怪不得你。”孟玉兰安慰她，道：“山药既可食用又可药用，其中属登阳县的山药最是有名，咱县虽与它相邻，气候啊土壤啊……许是因着这些个差异，种不出好山药。因此常有贩夫打着登阳县的幌子卖粗劣山药。”
“那为何不去登阳县贩回来卖呢？他做了这等生意，下回哪里还有人肯再去买他的烂质山药？”
若叫她下次再遇着昨日那卖山药的壮实男子，定要揭发他。
一旁安静坐着的江樾舟出声解释道：“橘宁县去登阳县只有一条北向官道，而盛产山药的柳家村位于登阳县最南端，这一来一回间，路上亏损比日后赚回来的营收还要多。”
“怪不得卖那么贵呢。”
闻溪想到那男子开口的要价，一根山药一百文，比猪肉价还贵，甚至够一家人的一日费用开支了。
她起了好奇心，“所以登阳……柳家村的山药到底有多好？当真值得这个价么？”
“还不止，200文也是有的。不过这是在别地的价。若是在登阳本地，自是便宜些。”
“这么贵！”闻溪嘴里开始痒痒，“我倒想尝尝这究竟是个什么味儿。”
“不过——”江樾舟看了眼她，“除了官道，确有条捷径。只是山路险恶不好走。”
闻溪点点头，未再回话，开始在心里打起算盘来。
山药在本县稀缺，相当于竞争对手少；登阳县的山药不仅是个噱头，品质还好。酒楼在开业之初若想挤出一条赛道，倒是可从山药下手，从小生意做起。
至于做何菜品，她记得老妈杨女士曾做过蓝莓山药，一些餐饮店也常以蓝莓山药做点心；只是此时没有蓝莓，或许可用别的水果替代。
加上山药在登阳县本地价格便宜，可走江樾舟说的那条捷径，多贩些回来。
山路险不险，搏一搏才知道。
如此细细将算盘拨了一遍，闻溪心中有了计划，一抬头，见孟玉兰正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闻溪不解：“怎、怎的了？”
“小闻，你方才眉头紧锁，可是想到甚伤心事了？”
闻溪将目光看向淅淅沥沥下个没完的雨水，才恍然今日正是清明，孟玉兰误以为自己方才的沉默不语是在伤心。
阴沉沉的天压得极低，乌云罩顶，心生压抑。
清明祭亡魂。
不提还罢，经此一提，闻溪想到自己穿来已近半月有余，也不知老爸老妈看到电梯中她的尸体该多么绝望，更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有穿回去的一天。
这些都无法与眼前的孟玉兰提及，闻溪只好换了个话头，问道：“家中不给……”她看了眼江樾舟，凑近孟玉兰，“不给他爹烧些钱扫下墓么？”
几乎是话刚落，江樾舟藏在袖间的手便攥紧了，左手缠着的纱布上隐隐渗出血丝。
那厢孟玉兰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瞟了眼江樾舟的表情，见他下颌崩得极紧，应是听到了闻溪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