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术将书房门关好,无声的寂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其实两人经常有独处的时候,幼时一起学习,长大成年后也会偶尔碰面。
都是安静内敛的性子,所以相处起来也像是两条流速缓慢的河。
别说风浪了,连一丝波澜都激不起来。
包括这间书房,也常有二人的影子。
早前这屋子是裴清术奶奶居住的地方,年幼之时徐初阳和裴清术是最常来这儿的。
裴奶奶喜好安静,乐于让二人陪她,总有各种理由唤他们过来。
那时书房还没这么大,只是一个小单间,雕花的木窗,旁边再支一张黄花梨制成的书桌。
当时年幼的二人一坐就是一下午,安安静静的,也不打扰彼此。
屋前的河流流动,微风带动柳枝飘香。
时间仿佛被突然拉到此刻。
满是书墨之香的文雅地方,气氛被绷紧到极致。
单是一根稻穗放上,都有随时致其爆发的可能。
“她出事那天,是你和她在一起。”是徐初阳阴沉的声音打破寂静。
裴清术点头:“嗯。”
听到这个回答,徐初阳腮帮咬紧,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硬挤出来的,带着他从未有过的狠厉:“当时为什么骗我?”
他给他打过电话,问他知不知道林琅去了哪里,他说不知道。
想到那一整个晚上他们都在一起。
并且自己问出那个问题时,很有可能,林琅就在旁边听着。
他就觉得胸口淤堵着一口气。
裴清术没说话。
在这件事上,确实是他的错。
他不该撒谎骗他。
徐初阳上前,声音暗哑低沉,带着几分无力:“裴清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
裴清术安抚他的情绪:“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我怎么冷静,我最好的朋友把我爱的女人给睡了!”他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目眦欲裂,所有伪装强忍出的镇定顷刻崩溃。
“你倒是够冷静,在这儿等着我是吧?”徐初阳生平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来,理智至上的人,优先抛却理智,“多久了。”
裴清术的情绪时刻都是稳定的,这样的场景下,仍旧可以做到平缓眉眼,如实相告:“一个月。”
徐初阳冷笑:“我们分开也才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