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御史必须咬死蜀王。
只要成功,仅这件事,就够其吃一辈子。
这位御史倒也坦白,不过并非对他,而是要让徐永清吃下定心丸,知道不会再次被出卖。
毕竟如今的徐永清,就是丧家之犬,看似可怜,实则已被逼到绝路,防备心极重。
即便被李衍相救,也不会说实话。
因此王御史才放出了这个鱼饵。
果然,此话一出,徐永清不再犹豫,一咬牙,起身叩拜道:“蜀王妄图长生,勾结妖人残害百姓,且狼子野心,有谋反之意,还望大人替我做主。”
王延龄脸上也露出笑意,上前两步将徐永清搀起,义正言辞道:“永清放心,有本官在,定不会让其阴谋得逞。”
“如果本官没记错,永清是嘉佑年的进士吧,若立下大功,可来本官麾下任职。”
“多谢大人。”
二人假惺惺客套一番后,徐永清这才起身,沉声道:“卑职已收集了蜀王谋反证据,皆记录在账本中。”
王延龄瞳孔一缩,“账本何在?”
“烧了!”
徐永清咬牙道:“现不对,我便烧了此物,但所有的条目,在下全部记载心中,不差一字。”
似乎怕王御史不信,他当即背诵起来。
“丙辰年,蜀中天降暴雨,冲垮成都外河堤时,整村百姓无一存活,工部上报的是山体滑坡,实则蜀王命人炸开古巴人祭台…”
“甲辰年正月十六,酉时三刻,火油车三十辆自成都府而出,当晚青羊宫大火,也是蜀王命人所做…”
“两年前,礼部批的牒文写着‘供奉三清,济世渡人’,实则蜀王内宅庙坛,香火簿记着每月消耗朱砂二百斤、水银八十两,不知用于何处……”
“去年霜降,自贡矿洞坍塌七十三人,工部收到的《矿工伤殒册》只录了九条犬彘之名,就是因为煤矿现大量煤精…”
“够了!”
王延龄目露惊喜,连忙阻止。
蜀中毕竟是蜀王府地盘,多年经营,他自从来到此地,虽然也有些成就,比如拿下了重庆府关键职位,将蜀王的人驱离。
但这些,都是顺势而为,无法伤其根本。
有了这些情报,简直如虎添翼。
徐永清也沉声道:“在下连夜就将账本重新写出,事不宜迟,还请大人……”
“不急。”
王延龄却摇头道:“拿下蜀王的关键,不在这里,而是在朝中,陛下还念着情谊,若无确凿把握,只会让蜀王抹去这些证据。”
说着,又岔开话题,询问道:“你说蜀王得了妖术,已返老还童,什么意思?”
徐永清连忙将自己所见讲述了一番。
王延龄若有所思,又扭头看向李衍,询问道:“李少侠,你的大名本官也曾听过,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元丰元大人,曾托我照顾。”
此话一出,李衍瞬间了然,拱手询问道:“许久不曾联系,元大人可好?”
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元丰,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墨门长老,与他关系还算不错。
最起码购买新式火药,无需愁。
没想到对方还托人照顾他。
这老头做事还挺讲究。
听到李衍询问,王延龄微笑抚须道:“元大人好的很,听说不知献上了什么宝物,使得龙颜大悦,自下令牌,可随意行走宫中,无论昼夜。”
“这些年,唯有元大人得此殊荣,也不知在做什么,就连辅大人都被下令,不得询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