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住哪儿?”池与温系着安全带,视线状似不经意地略过坐在副驾上的人,“我送你过去。”
十年未见,当初那个脸圆圆,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小结巴,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头发卷翘出一个成熟且娇俏的弧度。
简桥报上自己的地址,酒店是公司订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嗯。”池与温淡淡应了声,踩下油门,车缓缓启动,等到车开出停车场,晚霞铺陈,像是彩色的尘埃沾染在两人的眉眼,肩头。
简桥目视着前方,后背挺得很直,手指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几乎要搅成麻花,有些懊恼刚刚自己的胆大妄为,又有些难以言明的轻松。
池与温和小时候一样,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让他丢了人,他也从来不会责难她,为难她,怎么着都会给她留有一分颜面。
简桥有些自嘲地想,大概就是凭借这样的底气,才敢做刚才的那种事吧,天知道,她说出口的瞬间,真的怕,怕十年的时间,这份格外的关照早已消弭。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不轻不重地撩过耳廓,撩拨着敏I感的神经,简桥抿着唇,调整了下坐姿,仍旧抵挡不住心脏隐隐绰绰的酥麻。
“我……”简桥顿了下,到了嘴边的话出口就变了个意思,“我国内的签售会只有一个月。”
眼角余光中,简桥感觉主驾驶座的人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难辨。
“只待一个月?”
“嗯。”简桥垂下眼眸,声音很轻很淡。
又是一个简短的回答,结束了两个人之间礼貌的彼此问候。
傍晚时分,到了下班的高峰期,整个车道都被堵死,无论是上千万的迈巴赫还是五千块的老头乐,谁都逃脱不了堵车的命运。
池与温看着前方的道路,手随性地打转方向盘,变换车道,“我还以为你会当一个播音主持。”
简桥偏了偏头,视线在男人的眉眼上一掠而过,手压着衣角,笑道:“嗯,以前特别喜欢画你,后来大学就去学了画画。”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青筋微微鼓动了一下,池与温记得,简桥以前确实很喜欢画他,吃饭,打球,喝水,什么都爱画,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以为简桥只是在练习人物速写。
“这里能停车吗?”简桥突然出声。
池与温嗯了一声,寻着一条小巷转进去,巷子里有一个临时停车场。
“怎么了?”停好车,池与温才出声询问。
“我想买点东西,”简桥指了指车窗外隐约能看到一个边角的便利店,“你在车上等我会儿?”
“我陪你去。”池与温解开安全带。
简桥连忙摆手,笑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池与温顿了下,目光扫过她手上拿着的手机,淡淡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简桥推开车门下车,副驾驶座上只剩下一个包。
人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