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迅速环顾四周,此刻刘碧雪在厨房里,刘朝霞在房间里忙碌地贴着粉红墙纸,而刘权贵出门打牌,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确定四周无人,她才小心翼翼地将暗格缓缓抽出,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花型老玉佩。
玉佩洁白如雪,温润软糯,通体晶莹剔透,细腻如丝。一根陈旧的红绳系于玉身,镂空雕刻的花瓣与叶面皆呈凹陷的弧面,花朵、花蕾、枝叶,甚至是叶脉都清晰可辨。
这一定是姥姥极其珍视的宝贝,才会藏得如此隐秘。夕晴将白花玉佩戴在胸前,迅速藏于衬衫衣领内。那温润的触感,仿佛让她感觉到姥姥依然陪伴在身旁。
思念涌上心头,胸口犹如被巨石堵住,夕晴下意识地按住胸口,恰好按在了白花玉佩之上。
突然,胸前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夕晴本能地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开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难以置信。
一道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是夕晴再熟悉不过的木门,是凤栖村姥姥家的后门!
门上的绿漆早已剥落,露出了木头原本的纹理。门框上一道道的刻痕,记录着她从小到大的身高成长。
夕晴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抚摸着那斑驳的门把手。生了锈的铁把手上,还留着姥姥包裹的布条,只是经过风吹日晒,早已破旧不堪。
阳光透过紧闭的木门缝隙,形成一根根光的柱子。在这些光柱中,
隐约可见灰尘在游动。透过缝隙,夕晴看到了姥姥家里那一排排的药柜子。
她情不自禁地推开了那道儿时的门,走了进去。
“阿嬷。”
尽管明知姥姥已经离世,夕晴还是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没有任何回应。
木板床、大药柜、切药刀、碾药子、铁研钵、晒药的笸箩……老家的一切都还在,唯独少了姥姥。
“阿嬷,我回来了。”
夕晴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她无法想象姥姥在临终前躺在床上,望着大门,一分一秒地期盼着她归来时的心情。若是姥姥知道她一生痴情错付,还被恶人害死,该会有多么伤心。
哭得累了,夕晴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沉沉地睡去。
眼前依稀显现出一个摇晃不定的橘黄色世界,一家三口欢声笑语,仿佛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车窗,偶尔还能瞥见远处漆黑的天空被闪电撕裂。
下一刻,天旋地转,世界倾覆,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无法抓住,翻滚着,坠落着。
耳边回荡着尖叫声、哭喊声、呻吟声、求救声……
死神挥舞着镰刀,在这里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生命,连晨脸色苍白地倒在血泊之中。
“连晨!”
夕晴大喊连晨的名字,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姥姥的身影。
“我的小晴晴,又做噩梦啦?别怕,阿嬷在呢。”姥姥慈祥地坐在床边的竹椅上,手中还拿
着一本书。
“阿嬷!”
夕晴骤然惊醒,坐起身来,后背湿漉漉的,她像条搁浅的鱼般虚脱地大口喘息着。
环看四周,自己仍在姥姥家的屋子里,刚才的一切莫非只是一场梦?
床边的竹椅上确实有一本书。
夕晴拿了起来:“三阳玄针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