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膛大眼,莹莹水眸流动着讶然。
牟静言似有若无地以指腹摩竿粉嫩面颊,眼底有一丝快意。「夏帐房,你这芙蓉脸我越看越中意,也许我真看上你了。」
他说得似假还真,让人打从心里发毛。「爷儿不是要去巡视店铺,请慢走,我就不通了。」
「赶我?」好大的胆子,真忘了谁是主、谁是仆了吗?
冷笑着,牟静言伸手捞回妄想从他眼皮底下开溜的身影。
「是提醒,爷儿家大业大、日理万机,别为一点小事耽搁谈大生意的机会,我正等着大展身手,替你分忧解劳。」她哈哈干笑着。
一阵属于男人的阳刚味飘入鼻腔,本欲退开的夏弄潮一征,脑子里顿生混乱,一股热气漫上薄嫩桃腮。
之前她没发觉他如此高大,肩宽胸厚的仿佛一堵坚实高墙,足以将人困在他的桂格下不得脱身。
直到这一刻,她才以「活生生」的男人看待他,他是真实的,有血有肉,不是古装剧里虚构的人物,她摸得到他,也能与他面对面的交谈,
可是这个发现让她很不安,这个时代的人事物都与她无关,她是个外来者,不该和古人有太多牵扯,最好如风一般来去无踪,一旦她回去了,也就不会有人再记得她。
说白一点,她希望自己是单纯的时空旅人,没人会因她的出现或消失受到影响,或是改变。
「夏帐房,你若是女子,我定要了你,切记这一点。」他语带警告。
夏弄潮一脸的心虚。「好在我是男儿身,否则真要包袱收一收,准备逃命。」
「哼!你能逃到哪里去。」一听到她想逃,牟静言体内燃起一股无明火。
「天下之大,四处可为家……」慷慨大话未毕,蓦地,她有种全身发寒的感觉,好像被藏身林里的野兽盯上。
「四处可为家?」他低嗓似霜,寒人心肺。
「呢……爷儿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受了风寒?我有专治感冒的药,一瓶卖你十两……不,五两就好。」做人不能太贪心,她得小心锋芒太炽。
「感冒药?」他语气略低,神情古怪。
「是特效药!一喝见效,数量有限,不赶紧抢购就没了。」她努力推销着,像个江湖郎中。
他目光冷锐地直视。「有个人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他说汤药太苦了,他们那里有水果口味的感冒糖浆。」
「感冒糖浆」是什么东西没人知晓,不过应该是一种治病的药,他只听过两个人说过。
闻言,她又惊又喜地失了分寸,拉着他的手追问。「是谁?他在哪里?是不是七岁大的男孩?他手上有没有戴着一只钛金……呢,银色手环……」
看了看紧捉臂胯的柔暂小手,牟静言畔色一深。
「你放肆了。」
「我只是在找一个人,他迷路了……」迷失在遍远的时空。
「找到他之后呢?」手臂骤然一轻,他的心却突然沉重了几分。
收回手的夏弄潮迎向他的目光。「带他回家,他的父母在等他。」
「带他回家……」
这就是她的目的?
「他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
牟静言黑眸伟莫如深,教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其实夏弄潮那一句话的全意是—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理应回到原本的时空,可是她不能明说是来自未来,因此难免产生误解,让人以为她知晓牟府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邃风的墙,青柳山庄表面看似平静,暗里其实波涛汹涌,只等着有人戳破和平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