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刚松一口气,觉得自己是太过谨慎了,却听顾璋话锋一转:
“但是这么好的律法资料,束之高阁或者只有寥寥几人看到实在是浪费了。”
顾璋一屁股坐到黎川旁边,哥俩好道:“我有一个想法,你先听听看再说。”
他诚恳万分:“采不采纳都由你自己决定。”
顾璋对黎川的警惕颇为惆怅,他的信用值难道已经这么低了吗?
顾璋这个诚恳的表情一出,黎川也十分认真道:“瑶光你说,我定会认真考虑。”
余庆年在一边看着,默默叹了口气,对严肃又守礼的黎川,只要认真和他说,不管多离谱,他都会耐心听完,璋弟这法子都用了几回了?屡试不爽。
顾璋顿时开启忽悠大法,他对黎川说:“你看,你书里这个婆婆她为什么敢有恃无恐,还觉得对自家媳妇这样不是什么大事?还不是因为不懂律法,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人能发现。你说她要是知道后果,还敢不敢?”
黎川神情严肃:“自然不敢。”
顾璋继续忽悠,说咱们学这些本事,最终不都是想当上官员后能为百姓、为社稷做些实事?
黎川点头,眼神凛然。
“虽然咱还在翰林,但是也不是不能做什么,你整理的案件,还有用本朝律法做的批注和思考,要是能让更多人看见,尤其是百姓,他们会不会对律法更了解?”
顾璋哐哐一顿输出,讲了许多普法宣传教育的好处,他这人最能胡掰扯,有的没的,各种思政人文大道理都往上扯。
把黎川都说愧疚了,他一本正经作揖道歉道:“瑶光目光宏远,心怀百姓,方才实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璋趁热打铁,把报纸的一番设想说了出来,还道:“要是一出出一本,又厚字又多,百姓大多不识字,估计没多少人乐意看,但是咱们一个故事一个故事抛出来就不一样了,压力骤减,再把题目起得吸引人一些,只要被吸引进来看了,保管百姓口口相传。”
旁观的余庆年:“……”
确实是不与旁人说了,改成直接登报见全天下人了。
还把傻小子忽悠得乐意至极,竟说要主动再改改。
顾璋叮嘱:“记录里那些他们举证、为自己辩驳的话,你可千万不能删。”
这些可都是能引起公愤,让人口口相传的爆点!
听听,什么叫“她是我家媳妇我打她怎么了?”
什么叫“我是南伯侯家嫡子,你要是敢审我,我明日就扒了你这身官服,让你和那个贱民一起挨板子蹲大牢。”
敢犯下这些离谱案件的人,想法和观还真和大多数人不一样,随便一句话就能挑拨正常人的神经。
黎川严肃道:“律案讲究实事求是,我定不会胡乱篡改。”
顾璋摸摸鼻子,总觉得自己即将来的骚操作,可能实在对不起黎川这么真心信任他了。
没关系!还有一个兄弟!
坑一个是坑,一起坑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顾璋又对余庆年道:“我这报纸还差版面,玉昂笔力好,也来帮帮我怎么样?”
顾璋都想好了,秀恩爱之前,总该要让报纸有知名度。
想让报纸大卖,光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要不他得累死,后头有了名气,有人投稿就好了,但头几版肯定要他先想办法凑起来的。
余庆年在旁边也听懂了顾璋的想法,其实也挺感兴趣的,瞅向顾璋道:“我没有案子可写。”
顾璋忙不迭送出一通连环彩虹屁:“玉昂的文章文体宏丽,证引该洽,独步一时!用来当主版,撑门面再好不过了。”
余庆年的文章那可真是好看,文人读起来都觉得酣畅淋漓,即使是没学问的人读起来,也会觉得“哇——这人一定很有文采。”
辞藻落笔漂亮得不得了。
顾璋自问没这个水平,他的文章要细读,甚至要懂行才能窥见内涵。
余庆年应下:“左右无事,帮了你这个忙。”
顾璋摩挲下巴,即使溜走的兄弟也不放过,“我再给金瑎写封信,让他挑几首觉得不错的诗词送来。”
报纸的门面,和连续勾人的版面都有了。
再加上金瑎的点睛之笔,报纸的框架就有了!
余庆年也点头道:“灵瞻的诗词近日多了些大开大合、随意挥洒的奔涌之势,用在这上面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