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昆仑奴永远是昆仑奴,而唐人,因他们的文明,永远不会成为昆仑奴。无与伦比的凝聚力与认同感,这,才是大唐。
“话说在这长安还因昆仑奴而闹出过一件事。”小白龙饮了些酒,话匣子便打开了。
小白龙的话很快将陈青山与道十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何事?”道十三把玩着酒盏,伸手敬了小白龙一杯,有无形的触手慢慢爬上小白龙的天灵之上,随后趴了下去。
小白龙只觉入夜了,天似乎有些冷了,饮下杯中酒暖身,小白龙开始娓娓道来。
“是个儒修,那是唯一一个敢和圣皇陛下在太和殿理论,大骂圣皇陛下迂腐的儒生,关键是他还安全地走出了太和殿。”
“嘿!别说,我还有佩服他。”碧水楼台,台上摆开宴席,席上的小白龙望着天上月,叹了一句,毕竟有勇气之人,大家都佩服,就连这白衣侯家的小侯爷,也不例外。
而这大骂圣皇的人,应该是那天底下最有勇气的人了吧。
“究竟发生了何事?”道十三好奇心上来了。
小白龙将头撇了撇,示意道十三看昆仑奴:“那年,海外来了一批血脉顶尖的昆仑奴,到底有多顶尖呢,这样说吧,就是寻常五境的武夫,也不是那批昆仑奴中任意一人的对手,这样品质的昆仑奴,就是我老爹,白衣侯买一个估计也得肉疼好久。”
“可是这又跟那个儒修,还有圣皇陛下有什么关系呢。”道十三疑问。
小白龙一笑:“这样品质的昆仑奴,自然是要上贡给圣皇陛下的,而当时负责押运这群昆仑奴入长安的是个六境的大儒,其虽不是出于任何一座书院,但他的实力,却比书院同辈的大儒都要强,所以圣皇陛下才将这批昆仑奴交给他来管理。”
“而错就错在圣皇将这批昆仑奴交给了他,这家伙最后居然把这批来之不易的昆仑奴偷偷给放了,当圣皇陛下亲自在太和殿内问其原因时,他说一路上那些昆仑奴跟他学了些儒家艺理,知了荣辱。既然知了荣辱,便不该为奴了,所以他自作主张给了他们自由。”小白龙补充说道,并大呼这儒生是个天底下为数不多的妙人。
小白龙虽是个术士,但从他的言语与神态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那个大儒十分的推崇。在他看来,为天下人不敢为之事的人,当属人间第一流。
道十三望着小白龙的头顶,那如同章鱼一般趴着的触手,有些不忍心,毕竟这小白龙似乎也是个直性子的人。
既然不忍心,那便不看了吧,道十三将目光从小白龙身上移开:“再后来呢。”
“再后来,自然是那位大儒与圣皇在太和殿骂了半日,最后拂袖而去,并立下誓言,此生不入长安,要知道,那时候的圣皇脾气可没现在这么好,他居然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太和殿。”小白龙说道,打了个喷嚏,有点风寒的征兆,是其头顶的触须于冥冥之中带了厄运。
以修士的身体,早早就没有了风寒的说法,即使小白龙不是打熬体魄的武夫,是个术士。
修士一般不会生病,但若是修士染病,便没有一个好治的,甚至会危及自身修为与性命,亦如那空明坊迎来天人五衰的钱叔。
道十三在小白龙身上放下的厄运没有钱叔那么重,但小白龙,亦没有钱叔的那身修为,所以小白龙会不会如钱叔一般,道十三是不知道的,只是道十三可以随时取走小白龙头顶的那一团看不见的触手罢了。
对于喷嚏,小白龙没有当回事,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不大记得那大儒的名字了,只记得他姓白,其自从离了长安后,便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说着说着,小白龙眸中多了些疑惑,如此人物,注定在历史上留下属于他的那一笔风采,为何会消失于人海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