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想走了,李清月又如何想要将他放走。
自她身量渐长,能挥得动马上长兵以来,她便再未只将此前苦练的箭术作为自己的杀手锏。
当日大贺氏在辽东起叛乱的时候,她能直接亲持刀兵冲杀在前,今日,也自然能给钦陵赞卓以一记迎头痛击。
俏若有人能自灯火交错的光影中,将这攻守转变的双方都看个分明的话,便不难看到,那匹为安定公主所驾驭的青海骗正值体力岩峰之时,在直追钦陵赞卓而去的度中,显出了远比其他骏马还要强横的表现。
更是在须奥之间,就已载着自己的主人直取敌将而去。
与这位吐蕃主将同行的士卒,有的还被唐军拦截在外侧,遭到了阿史那卓云自侧面的包抄,一并杀入营中的,也被李清月亲自训练出的亲兵给阻挡在了外头。
故而当那杆画就斜拍而下的时候,在钦陵赞卓的身边已无几个能做出阻拦的人。
他也有些骇然地在数次兵刃交击中意识到,这位唐军主帅何止是在一个照面之间表现出了真正的武将气度,也有着完全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猛将的臂力。
画辉尖端的弯钩如月,啧挟着雷霆震怒之势插入了他的防守缝隙之间。
也就变成了,对他而言避无可邀的一击。
但这一轼确实砍中了东西,砍中的却是被钦陵赞卓拔刀激怒而转头的马匹。
钦陵赞卓心中痛惜至极,却也必须承认,那双已然近在咫尺的眼睦,很有可能也促成了他在此刻的应变如风,让他哪怕是为了与这名对手再交锋几个会合,也必须在今日活下来。
趁着那杆长兵与坐骑纠缠的须奠,他已快跳上了随行亲卫的那匹马,又借着身边死土终于有机会做出的救援,快地朝着重围之外杀出。
只是这杆画轼,虽未能夺取这位主帅的性命,却在这纵横捧阈的劈砬之中,将数名吐蕃精锐斩落马下,也根本不曾停留多久地便已朝着那试图聚拢部众撒离的家伙而去。
夜风吹得人面上生寒,也让李清月的面色如同覆盖了一层薄雪。
眼见前方的身影正在与其余袭营部众相聚,以她先前的聂搁很有可能根本来不及追赶上去,她毫不犹豫地一把将手中的长辉甩进了一名拦路士卒的胸膛,又快自手边抽出了弓箭,于战马疾奔中弯弓搭箭。
弓弦的紧细只维系了一瞧,那支长箭便已脱手而出,朝着那同样在疾行的身影而去。
这一次,钦陵赞卓根本没能来得及将其躲开,就已被这一箭穿入了后心。
箭矢入体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眼前一黑。
只因这一支箭,简直比起藏原上最为出色的射手还要精准上数借,正好射在了他此前中箭的位置。
在他仓促回头之际,只看到那位安定公主的身影被裹挟在夜幕与火光的交界之
中,而那支自她手中出的利箭,正是掘开破晓的利刃。
他该当感到庆幸的。在他倒下去之前,他换乘的这匹马已将他送到了外围士卒的面前,让他们得以接续上来时的计划,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将他送回到那山口大营之中。
毕竟,这些士卒是知道的,在他们今夜兵袭营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任务正在进行之中。
而那件事,应当已经成功了。
他强撑着一口气,在彻底越过了那营寨栅栏后,方才陷入了昏厥。
“要不要趁着他们的主帅昏迷…干脆直接杀上门去?“卓云望着远处逐渐平下去的动静,开口问。
李清月思量了一番,也觉此刻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最好时机,正欲点头,却又忽然愚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卓云,今夜的袱营中,你有见到那个跟在钦陵赞卓身边的夫囡7“
先前的大非岭一战,李清月在高处,将吐蕃的几方将领看得很清楚。
被陌刀阵和
高侃的重甲骑兵解决了一人。
被卓云冲阵解决了一人。
在弓箭弩箭的袭击中解决了一人。
但这些将领的地位应该都比不过两个人。
一个是在钦陵赞卓兵后继续负责留守乌海的将领。
还有一个,就是在此前的交手中不难看出前锋资质的人。
这个人,也很有可能就是弘化带回的消息里,覆灭了白兰羌的吐蕃将领。
卓云摇了摇头:“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