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不管他们,先管眼下。
哪知道一扭头,原本在账房跪拜哭诉时,坐在旁边把小花接手过去的沧沉,此刻连龙带崽的全不见了。
岑羽:?
——
仙台瑶池边,十天十日的周岁宴还在继续。
铁打的宴席,流水的仙官。
一的人来了去、去了来,为庆贺欧阳天妃的小公主满一周岁,更为给足主办这场宴席的天君的面子。
此时恰逢午时,为办宴席而装点一新的瑶池仙气腾腾,花枝摇曳,歌乐不绝。
天君为贺女儿周岁,除了大办酒宴外,还赏了欧阳天妃百只彩鲤。
这些彩鲤各个有一臂之长,同时身披锦带,尾坠七彩。游弋时如彩霞在水中荡漾,跃起时仿佛半空绽开的焰火。
欧阳天妃许是为了同天界诸君分享好物,亦或者多少有些炫耀的意图,总之,她令这百尾彩鲤日日午时在仙台瑶池跃跳。
每次彩鲤跃跳,都能吸引许多人围观,尤其是女官、仙娥、宫妃。
每每此时,她们都要恭贺欧阳天妃,说公主俏皮、可爱,天君喜欢、在意,如今一个生日便能得
彩鲤百条,未来定不比她其他哥姐得来的恩宠多。
欧阳天妃总是默默含笑。
直到那日玉露台的小周殿官被天君的旨意押进缥缈殿了,大家看着彩鲤的腾跃,聊得漫不经心——
一位女仙:“眼下玉露台一个殿官都下了大狱了,也不知那位岑羽君回来,会是怎样的脸色?”
欧阳天妃哼道:“他怎样的脸色,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那日凤族的小公主从第三天回来后,脸色着实够差。”
另一个女仙:“也是。凤族那位神女死后,凤族可一向觉得整个龙族欠了他们凤族许多。眼下小公主上天,那位岑羽君赶巧不在,原本运气也挺好,哪里想他胆子着实大,掌着玉露台,还敢弄什么‘榕树下’,这是怕全仙界不知他得了龙神宠爱,还是怕凤族不知道他的存在。”
“不过说起那个‘榕树下’……”一位女仙忽然低声,“……那酒或许确实沾了岑羽君的气运,我某次赶巧,被姐妹送了一瓶,喝了一些,喝完第二天,桃花运便来了。”
“你竟也喝了?”
“你没喝?”
“咳……小姐妹喝的时候,我顺带尝了几口。”
“天妃喝过吗?”
欧阳天妃眼神避让,理直气壮:“我本就有天君的宠爱,怎可能去喝那种上不了台面的酒。”
“可是好像真的沾了岑羽君的气运唉!是吧?”
“是啊是啊。”
聊到后面,终于有人说了实话——
“凤族公主那一闹,大家都知道有那酒了,如今都已经脱销了!”
扼腕不已,“买都买不着了!”
往常到了午时,因彩鲤腾跃,围聚的仙人许多,闹闹哄哄,天君都不会在。
今日,因知道凤族那位小殿下被欧阳天妃哄来看彩鲤,为彰显天威,亦为了在代表凤族的小公主面前做做他天君的样子,也好叫速来不太上天的凤族知道这代天君是谁,天君特意端着架子地来了。
天君一来,宴席上大大小小的仙官纷纷起身相拜,只一个面孔稚嫩的红衣女孩儿坐在桌席后,岔着腿,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没甚形象地抖着。
天君落座后看向她,女孩儿才止住抖,冲天君勾出一个假笑。
天君转开目光,端得很像那么回事儿,够威严,架子够大。
欧阳天妃站在一旁,含着柔情的笑,将怀中的粉团子抱向天君,嘴里说着什么。
天君逗着孩子,都还板着个脸。
女孩儿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翻了一个表达鄙夷的白眼。
正翻着,高位之上,天君的座椅旁,忽然现出一道青白色长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