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的,以搅乱朝廷、自立为王,不惜大夏分崩离析,也要报仇雪恨为目标。
他努力了很多年,努力到脸上这张皮揭不下来,努力到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的恨意仍在,身体却不听使唤。
李棠呢喃着道:“本宫最恨被骗,你要记得。”
成欢猛然睁开眼睛,肌ròu僵硬一瞬。
他以成欢的身份娶她,跟她欢好,算不算一种欺骗?
她会接受吧,自己的真实身份。
成欢偏过头看向李棠。
她闭着眼睛,细密的睫毛湿润地颤动,不知道是哭过,还是情不自禁的落泪。她在外杀伐决断,床榻间却柔软脆弱。她带着危险的气息让人着迷,让人心甘情愿,想要全盘托出。
“阿梨,”成欢低语道,“我是崔青烨,你记得我吗?”
殿内很安静。
没有惊讶的质问或者翻身而起的紧张。
李棠仍然闭着眼睛。
她睡着了。
成欢仔细看着她,看她丝丝黑发落在肩膀上,看她舒展的呼吸,看她丰润的红唇,看她脆弱的锁骨。
他的手轻轻抬起,落在李棠脸颊上方,却终于没有碰触到她。
“睡吧,”他轻声道,“阿梨,睡吧。”
李棠起床的时候,殿内的地龙已经烧得很热。奴婢们抬进来热水,伺候她沐浴更衣。
身上有疲倦的酸痛感,她轻轻步入水桶,手指下意识触及小腹。
阿萝已经到了,欢快地禀报着府中的新鲜事。
说是昨夜地龙不知何故堵塞了,把她冻得一宿没睡。早上又暖了,听说驸马爷上朝前亲自去锅炉房修地龙,好一阵折腾,结果弄得满脸黑灰,下人们想笑又不敢笑,可憋坏了。
“咱们驸马爷真厉害,”阿萝眉飞色舞,“连锅炉都懂。”
他哪里是厉害,分明是自己毁的自己修罢了。
李棠靠在浴桶中,在氤氲的水汽里,轻轻笑了。
而在晖和郡主府中,同样一宿没睡的陈琉璃一大早便出门了。
昨夜的爆炸声她听到了,昨夜的马蹄声她听到了,她来等一个结果。
她手里拿着一只绢花,白色,是祭奠的颜色。
若看到林奕的尸体,她会把这只花插在御街正中,当作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