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过手去不肯接,他走近一步,拽过我的手,硬是塞进我手中。
我攥着帕子,抬眼看向他,见他眉眼含笑,迟疑说道:&ldo;你不要告诉我二哥知道。&rdo;
太子面色倏变,蹙起眉冷声道:&ldo;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如今与他没有来往,我从小与他相熟,也没道理断了多年来的情谊。&rdo;
我心里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二哥知道后,以为我要抢他靠山,我当日拿了太子半盒糕点,都气得他从病中起来打了我一顿,还把糕点都踩碎了,若是知道我拿了太子的手帕,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只是我有嘴说不清,总不能与太子说,我二哥只是与你虚与委蛇,太子这般喜欢我二哥,如今都在强撑着精神,我若是告诉他听,他定是要伤心坏了。
他说罢又频频看我,神色似是有些恼怒,闷不吭声了许久,甩袖道:&ldo;我回去了,帕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与任何人说起,你也小心不许显露于人前,你这傻子,我见了你心烦,今后无事也不必再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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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似是恼了我,说不见我当真数月不来卷宗库。
赵北辰偶尔过来也并非为了查案,撒着泼玩一会儿就回去了。他今日过来提起了太子,说他霸道,朝政上的事情半点不让弟弟插手,又说他在参谋院做了些讨人厌的事,还说了许多我听不明白的东西,我方知道,原来太子并非在刑部任职,案子也都是手底下的人在查,他本就没有必要亲自过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与我本就是云泥之别,从前因为二哥的关系,总觉得他近在眼前,如今才知道,原来他离我这般遥远。
细细想来,之前我也着实放肆,他说要杀我头那天,我冒失顶撞了他,后来也不曾与他交心,却总是对他无礼,也怨不得太子训斥我。
我懊恼了许多天,也反省了许多天,旁人对我好一些,我便得寸进尺,自以为亲近,便失了分寸,因而才会惹人讨厌。
兴许我真的没有眼力劲,不知什么时候该讨好,什么时候该谦卑,得罪了人也不知道,若是今后还有机会见到太子,我一定努力改改我的脾气,再不冲撞他了。
赵北辰喋喋不休说着话,我趴在桌子上险些睡着,他拿核桃砸我的头,骂道:&ldo;你这蠢东西,有没有在听我说话?&rdo;
我连忙正襟危坐,琢磨了一会儿问道:&ldo;你生气了吗?&rdo;我已经惹恼了太子,不想连赵北辰也惹恼了,他虽是皇子,但比我小两岁,又淘气可爱,我与他在一起时舒服自在,也时常忘记他身份尊贵,我不想无意间惹恼了他,连他也生气不再理我。我统共也没有几个朋友,掰掰手指就数完了。
赵北辰把脚架在桌子上,嘻嘻一笑道:&ldo;那倒没有。&rdo;
我心里松了口气,微微露出一点笑容来,想起昨日刚领了俸银,我受赵北辰恩惠颇多,也不曾为他做过什么,如今荷包满满,眼看快晌午,便说:&ldo;北辰,我今日请你们吃饭吧。&rdo;
赵北辰瞪圆了眼,一脸狐疑看着我。
我笑眯眯说:&ldo;我攒了好多银子呢,我请你去太尉大人带我去过的酒楼,离这里很近,饭菜也好吃,我去叫同僚过来替一会儿,咱们三人快去快回。&rdo;
徐月辉彼时正在沏茶,闻言脸色一黑,讪笑道:&ldo;下官留在这里值守。&rdo;
我正要劝他,赵北辰嬉皮笑脸拽着我往外走,哈哈笑道:&ldo;那我不客气啦。&rdo;
我回头看徐月辉,徐月辉朝我苦笑一下,摆了摆手。
我不明所以,问道:&ldo;他怎么不跟我们去?&rdo;
酒楼虽说是近,走路也需要一阵,赵北辰拉着我上了马车,方说:&ldo;偏你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敢与我吃饭,他懂,自然就不敢。&rdo;
我听得一头雾水,赵北辰见我滞讷,笑说:&ldo;你以为我是谁,我高兴时自然平易近人出手大方,我若是发怒,你就该后悔吃这顿饭了。&rdo;
我更是听不明白,问道:&ldo;咱们不是一起吃过饭吗?&rdo;
赵北辰叹叹气道:&ldo;与你说不明白,你也无须明白,你若是聪明伶俐,那便也无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