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8
走出南越,便到了南岭。
南岭沿海,地势险峻,多山地和峡谷。
今年本是大旱之年,南岭却雨水充沛,一派风调雨顺的景象。
这地方景色很美,看着让人心旷神怡,可惜南岭耕地少,所以人烟也是稀少的,这个地方还经常有虫灾,山地里的果树常常被虫子啃食,一颗果子也结不下。
南岭的百姓大多也以捕鱼为生,一路上不少人家都在晒网,还有些老妪坐在门前晒鱼,街道两旁的摊贩大多卖的也都是海里之物。
王二捂着鼻子:“这地方一股腥气,熏得我都要背过气去,这里的人家难道天天吃鱼不成,再好的鱼,吃多了怕是也要吐了吧。”
另一个兵役笑着说道:“有的吃总比没的吃要好,今天可是大旱之年,南岭这片还闹虫灾,那些种荔枝的果农赔的血本无归,日夜捉虫也不管用,就剩下那么些好的荔枝,连夜让快马送进宫去。”
王二叹息:“南岭的妃子笑荔枝是出了名的,本以为这次来能好好吃上一顿,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那个兵役促狭道:“妃子笑没有,咸鱼倒是能管够。”
八个人说说笑笑,终于赶到了南岭的府衙,跟交接的人交付了这些罪犯,又把伤亡的两个官兵和罪犯报了上去,七七八八的杂事处理好,这趟苦差事终于完成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一路风雨兼程艰难跋涉,整整走了两个多月,这三千里流放路终于走完了。
几个人在南岭玩了两天,就又得忙不迭地回去复命。
路上分离的时候,于洲对王二说道:“我们就此分离吧,你回去后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水土不服在南岭病了。”
王二大惊失色:“我的好兄弟,你莫不是还惦记着你那郦探花罢!”
于洲说道:“没有的事,你别瞎想。”
王二对着他看了又看,半晌后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掏出些银钱塞在了于洲手里。
“军营重地,等闲人不得进出,你若是想去军营里看你那姘头,少不得银钱打点。”
他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使劲地拍了拍于洲的肩膀。
于洲心里有些好笑,也不知这王二的脑子里到底想出了怎么一番情深难舍的戏码。
他也伸手拍了拍王二的肩,告诫道:“堂堂七尺男儿,不要总想着风花雪月。”
王二愁眉苦脸地说道:“我明白,我自是不会同你一样。”
于洲:“。。。。。。”
分离时他给了王二一些解毒丸,王二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别,于洲虽然性情冷淡,但他并不是无情之人,目送着王二一行人走远后,心头竟有些怅然的感觉。
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翘起了皮,估计撑不了几天了,于洲懒得管它,他在南岭的酒楼里买了一包点心,又去衣铺买了几件换洗的衣裳,便背着自己佩剑笙歌尽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涧里打坐苦修。
此地偏僻至极,山涧的一面山有个飞泻直下的瀑布,于洲寻了个山洞调养内息,打坐了半月之久,一旁的笙歌尽突然震动不止,发出一声的铿然剑鸣。
十二魔剑之间相互感应,贯征就在附近!
于洲走出洞穴,此时正是正中午,一股浓郁的血气从山涧中传来,于洲循着气味走到山涧边,看到一个人正在山涧里梳洗自己的长发。
血色从他周身蔓延开,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
山涧中的人转过头,露出一张冶艳的脸,血红色的水珠顺着他昙花一样柔白的脸颊上滚落,他睁着一双杀气浓重的赤红狐眼看向岸边的于洲,看到岸边的人是于洲,他愣了一下,狭长的双眸缓缓睁大。
于洲淡淡说道:“杀红眼了?”
郦筑昙讪讪地看着他,像只见了猫的老鼠,他眼神游移着,抬手摸了一下鼻尖,轻声唤道:“大人,你怎么在这?”
于洲朝着他伸出一只手:“我的贯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