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摇浪稳稳接住她的话。
“老师，大致情况是这样的。”棠听雨一五一十地跟老师说明这件事。
信息老师是一位不茍言笑的中年女人，常年穿一身黑西装，听完后表情纹丝不动，一板一眼回答：“好，我了解情况了，我这边采取的应对措施是删掉造谣帖子，但是关于发帖人的ip地址，我要经过校长的同意才能告诉你。”
棠听雨道谢，但眼神中不可避免出现失落。
信息老师见状表情出现松动：“这样吧，我现在打电话给校长问问。你先去练习本堂课的操作。”
几分钟后，信息老师走过来略带歉意地告诉棠听雨：“校长不允许透露发帖人消息，怕大家霸凌他们，但是说会封这两人的号。”
“嗯，我明白了，谢谢老师。”棠听雨这次是发自内心地道谢。毕竟老师已经尽力了。
机房里其他学生看起来在电脑上实践信息老师教的操作，但一看到棠听雨和老师走出教室，就个个耳朵竖起来，不时从靠近走廊窗户和门边的同学那里探听消息，三三两两地讨论。
“老师说校长不让透露发帖人消息，怕我们霸凌他们。”门边那位学生实时同步对话内容。
“啊，霸凌？什么霸凌？”戴一副厚重镜框的女生听到这话一脸莫名其妙。
她旁边那位留学生头的女生出声：“……话说，大家真的相信论坛帖子说的有关棠听雨的那些吗？”
话落，本来压低的讨论声一停，机房的空气中一阵沉默，仅有的几个从上课开始就一直以事不关己的姿态敲键盘的学生也不敲键盘了。
“去找当时和棠听雨同一个学校的同学确认不就好了。”一直持旁观态度、戴一副银边眼睛的长发女生打破沉默。
众人一听，纷纷摆手作罢：“啊呀，太麻烦了，每天学习都累得跟狗一样，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些……”
话说到一半，见棠听雨和老师一前一后走进机房，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电脑，手中漫无目的地敲着键盘。
下午第二节课，文晓荟在棠听雨送作业到办公室时，邀请她今天放学去自己家聊聊。
高一（2）班今天下午体育课，还有几个班这个时间段也是体育课。
刘卫华照旧让学生跑几圈就放他们自由活动了，大部分人跑教室去写作业了，沈摇浪和几个同学待操场打篮球。
打到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每次这个点厕所人少，沈摇浪才放下篮球奔进厕所去洗把脸。
一进厕所沈摇浪隐约听到厕所隔间有人在打电话，她也没太大惊小怪——尽管学校禁止带手机，但总有学生想尽办法带进来。
“……哼哼哼，我倒要看看她那幅面孔能装多久……你上次说她打了你，还和另一个女生，那你怎么不曝光她们……什么？你不敢？！就凭棠听——”
本来没注意的沈摇浪听到熟悉的字眼后，耳朵竖起来，但奈何对方又压低声音，加上她正在洗手，面前还开着个水龙头，一些话听得模模糊糊的，但是她总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沈摇浪关紧水龙头，走出厕所，站在几盆一人高的绿植旁，背对着打算等厕所的人走出来后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约莫几分钟后，一个女生走出厕所，沈摇浪侧眼一看——这人就是上次在乐音社摊位前出言讥讽棠听雨的女生。结合刚才厕所听到的对话内容，估计这次的贴吧造谣事件跟这人有关，还有上次被打的那猥琐男应该也掺和在里面。
沈摇浪意识到这点后，正好下课铃响了，她跑到1班去找棠听雨说出自己的猜测。
“好，明天约她见面。”棠听雨听完后没有过于惊讶，又压低声音叮嘱她，“今晚放学我要先去文老师家，她应该是要跟我聊帖子的事，你就先去我家可以嘛，我家的密码是……”
沈摇浪听得一愣一愣的，默记下密码后就回自己教室了。
“喂！沈摇浪，我刚说我家书店又进新书了，你听到了吗？”林月疏提高音量，“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呢？”
“……还好吧。”沈摇浪回一句，告诉她，“你告诉我爸妈今晚我住你那，我去找棠听雨了哈。”
“等等！这学期第几次了？”林月疏一拉沈摇浪书包，“你小子就跟叔叔阿姨实话实说吧，他们都对我旁敲侧击你这次恋爱对象的情况了！”
“恋爱对象？”沈摇浪反问的语气让林月疏小小惊讶了一把。
“合着你俩还没挑明关系啊？”林月疏深感不可思议，“……不是，那你跟棠听雨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沈摇浪不知如何回答：恋人？爱人？
……其实她还不确定棠听雨的心意……可是在音乐楼她都和我接吻了，她应该也喜欢我吧……沈摇浪不太确定。她干脆匆匆跟林月疏告别，就奔向棠听雨的小区。
014混乱
“进来吧，换这双鞋。”文晓荟取出一双猫咪拖鞋，丢给棠听雨。
棠听雨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没等她看清，那个人就紧紧抱住文晓荟，仰着脸，指向客厅沙发上玩积木的小孩跟文晓荟控诉：
“晓荟！你终于回来了！你看小刘儿都把我脸给抓破了！”
棠听雨这下才看清这人是音乐老师林妍，接着她看到文晓荟在林妍脸上蜻蜓点水般吻一下，林妍又跑去沙发上看小孩了——音乐老师和语文老师原来是这样的关系啊……但是两个女生也可以一起生活吗……
棠听雨想着视线不自在起来，面色没太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