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完垃圾,他无意识地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一道消失不见的幻影,还有一个云雾来。
俩人目光交汇不过零点几秒,云雾来就撇开了视线,从从容容地走上了楼梯。
仇雨满脸惊恐地在楼梯拐角处等她。
“你这个速度,不多报几个校运会项目可惜了。”云雾来调侃道,下周学校将举行运动会,她和仇雨都是象征性报了个短跑项目,还是看在体委求爷爷告奶奶的份上才参与的。
“吓死我了。”仇雨拍着!着胸脯,小声问,“他没看到我吧?”
“应该没吧。”云雾来也不怎么确定。
仇雨重复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想到自己和祝凯旋还要同校近三年,见面根本避免不了,仇雨就很崩溃。
“停。”仇雨制止云雾来,“你别给我灌汤了,事实胜于雄辩。”
昨天晚上,仇雨也把这些日子以来跟祝凯旋的交集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很多场景确实过分刻意,用巧合解释太过牵强,可依照她跟祝凯旋初中三年同窗的了解,祝凯旋在人际关系方面游刃有余,绝对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如果真的对她有意思,不会否认得那般坚定,最开始的诧异更不像是装的。
反正她肯定是自作多情了一把。
教室里所有的桌椅都已经按照考场需求摆成了单人单桌,早自习过后,各班清空考场,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指定地点以后,纷纷前往考场。
得饶人处且饶人,天天跟同桌剑拔弩张玩宫心计也累人,云雾来很大度地接过了代表和平的橄榄枝。
俩人的关系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就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既然在一个考场,就一块过去了。
每个班的教室门口都张贴了考生座位安排表,云雾来和徐佳雨一起在教室门口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分别入座。
云雾来的位置在靠走廊窗口那排,倒数第二个,徐佳雨在她旁边那列那列的最后一排。
一切都很平常。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云雾来注意到座位表上,傅行此就坐在自己身后。
不过也没什么,本来考场位置就是打乱随便坐的,谁跟谁都有可能成为前后桌。
她坐下来没多久,傅行此甩着一双湿漉漉的手进来教室,并径直往后门角落走来。
云雾来跟他也是熟悉的陌生人,总是见面,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存在,但从来没有过任何交流,不过对着傅行此,她的尴尬不若面对祝凯旋那般强烈。
但这一次,傅行此居然朝她笑了一下。
云雾来心下诧异,本着礼貌原则,也朝他笑了笑。
仅此而已,然后傅行此就在她身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没有别的交流。
云雾来居然和傅行此认识,同桌两个月从来没听她说起过,还挺低调的。
好生羡慕。
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一点时间,考场里不允许带学习资料进来,所以大家无所事事,就近有认识的人就和认识的人聊天,没有认识的人就自己发呆。
徐佳雨看云雾来趴在桌上,不像有聊天的样子,就没有凑过去热脸贴冷屁股,反正偷偷摸摸用余光看帅哥也挺惬意的。
云雾来直起身来,开始从笔袋里掏文具。
然后徐佳雨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傅行此用笔尖戳了戳云雾来的背,问道:“有多余的水笔吗,我的水笔不出墨了。”
云雾来带了两支水笔过来,闻言,爽快地借了他一支。
傅行此接过:“谢谢。”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没什么。
重点是徐佳雨发现,傅行此借了云雾来的笔以后,并没有用云雾来的笔。
等考试开始,傅行此把云雾来的笔放进了抽屉,全程用他自己的笔答的题。
语文考试跟下一门数学考试中间只有短暂的15分钟休息时间,所以大部分学生都不回自己教室,上个厕所,眺望一下远方,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数学考试结束,傅行此把笔还给了云雾来,再度道谢。
徐佳雨先前察觉到蛛丝马迹,所以这会格外仔细,她再度发现一个惊天秘密:傅行此还云雾来的是他自己的笔,她的那支,他占为己有。
两支水笔是一样的牌子,云雾来没有发现端倪,说了句“不用谢”就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