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意回头看到冲天的火光与在里头惨叫黑鸟,用匕首割掉一截袖子缠在树枝上朝它鼻尖一晃,然后跳上金虎的背。
他站在背上,带着腥味的风灌进鼻腔反倒让他提神,浑身血脉都偾张到极限,他找准时机将树枝朝着火光狠狠扔了过去。
凶兽猛扑而去,随即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怒吼,宁星意耳膜都要裂了,收了惊身体紧紧捂着耳朵头都没回的跑,清晰听见黑鸟与凶兽搏斗,蚕食从天而降的食物。
第二个凶兽与第一个相隔不远,宁星意心跳剧烈,整个感官体系全都舒展开,风声在他耳里都像一把刀。
他尝试弱化了一点,这在战场上其实是极冒险的,但现在的状况衡量之下他只能这么选,一旦精神崩溃进入感官神游,他半点机会都没了。
第二个凶兽比第一个轻巧,攻击力没那么强但也完全不好斩杀,宁星意足足花了两倍的时间才将它的脑袋砍下来。
考核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有疲惫感,长时间剧烈运动与精神力高度紧绷后的酸痛充斥没一根神经。
他抱着枪靠树干休息,闭着眼养神。
眼前似乎泛起白雾,雾散去后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纤瘦高挑,穿着黑色的长筒靴将笔直的长腿衬得更加修长,怀中抱着把黑色的长刀。
“小星儿,来。”
女人冲他伸出手,与他相似的眼角眉梢藏着温柔,宁星意不由自主的想起身,可他有点累,双腿酸麻的根本使不上劲儿。
他撑着抢,站起身朝着女人走过去,旁边的男人见到他忽然一笑,那笑意太温暖了,像冬日里的太阳一般。
“爸爸,妈妈。”
弗奈“哎呀”一声,将刀往旁边一扔,伸手在他脸颊上抹了抹,骂道:“这脸弄得那么脏,早说过你皮了,快去洗洗脸要吃饭啦,今天你生日爸爸亲自下厨。”
卫朔端着饭菜放在桌上,闻言无奈笑说:“还不是你呀,非要教他玩刀,人还没刀柄沉呢。”
弗奈冲他抬抬眉梢,“你有意见?”
“哪里敢。”卫朔无奈笑笑。
宁星意进了卫生间洗脸,熟悉的牙刷摆放位置,毛巾上的气味以及外面根本没有硝烟的争吵声都让他觉得非常安心。
他拧开水龙头洗了脸,出来时正好看到弗奈在夸卫朔饭做得好,还顺手夹了一筷子塞到他嘴里。
她听见声音回头,完全没有被孩子撞见的尴尬,笑眯眯冲他招手:“妈妈也喂你。”
宁星意走过去吃掉了她挖过来的一勺蛋糕,还没咽下去就听她“哎呀”一声,“这是生日蛋糕,怎么先吃了呀!再许愿还灵么?”
宁星意看她一脸懊恼,恨不得撬开他的嘴让他吐出来,忙说:“灵的灵的。”
弗奈这才高兴,一家三口吃着饭,说完了自己的事情便又开始打听宁星意学校的事儿还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对象。
宁星意头蓦地疼了一下,“没……”他却说不出没有两个字,好像有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疯狂旋转,就是抓不住。
他捂着头拼命想,精神体陷入狂躁在他脚边疯狂嘶吼,每一根神经都被反复□□,就在他崩溃之前猛地被一股力量拉走,几乎是兜头的凉意将他瞬间包裹。
白雾尽散,蛋糕、充满温馨布置的房间、温柔而相爱的父母瞬间被腥臭的沼泽和残肢断臂所取代。
宁星意交错混乱的神经被一根根理开,一只冰凉的手耐心而温柔的将他躁狂的情绪抚慰下去,金虎安安静静躺在脚边享受安抚。
眼前天光乍亮,宁星意迷迷糊糊看了眼表,已经过去了足足十九个小时!
他猛地反应过来,又突然震在了原地。
陆珩姜?
他没敢动,努力让自己在被安抚的极度舒服里抽出一丝多余的分辨能力去回想,他好像陷入了幻境,那不是感官神游。
哨兵的感官神游是绝对黑暗,那一切都美好的像是梦,他晃了晃几乎裂开的头,思考能力随着精神力的崩溃而逐渐下降,哨兵的本能就是索取向导的安抚,他几乎花了所有的力气才能推开那只手。
陆珩姜手一顿,看到了他眼里的神色。
宁星意从来没这个表情对过他,哪怕两人还不对盘的时候,他被迫提出分手的时候,他都能强撑笑意说没事。
宁星意低头冲着手背咬了一口,随即倒抽了口凉气。
陆珩姜立刻抓住他的手,“咬自己干什么?”
“……不是梦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