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第二天,云珠按照计划的那样准备吃过早饭就去徐宅探望孙玉容。
曹勋道:“我送你过去。”
云珠知道他今日也有些应酬,道:“不用了,你直接去忙你的就是。”
曹勋:“你与她是闺中密友,生子这样的大事,我陪你去更显得看重。”
堂堂国舅爷坚持要陪她走这人情往来,云珠也就没再劝了。
带上一早就挑好的送孩子的满月礼,夫妻俩一起上了马车,因为曹勋不会在徐府逗留太久,同行的阿九还牵着主子的那匹骏马。
徐府,孙玉容与丈夫徐观也做好了招待贵客的准备。
孙玉容本来就是丰腴的身形,才出月子不久的她越发珠圆玉润了,面如满月,气色红润。
云珠一下马车,就见到了如此富态的好姐妹,生生把清瘦身形容貌寻常衣着也不出挑的榜眼郎衬成了管事模样。
孙玉容暗暗瞪了她一眼,先与徐观朝曹勋行礼,昨日云珠只说她会过来,夫妻俩都没想到会见到国舅爷。
曹勋笑道:“府上添丁,云珠十分欢喜,可惜我今日另有应酬,只能陪她过来小坐片刻。”
徐观:“您能来便已经让寒舍蓬荜生辉了,快请进。”
徐观不卑不亢地招待曹勋,孙玉容亲昵地挽住云珠的胳膊走在后面。
乳母抱着孩子待在暖阁。
孩子才一个多月大,模样暂且看不出来像谁,但那白白胖胖的脸蛋与胳膊腿一看就是随了孙家那边。
云珠接过孩子抱了抱,调侃孙玉容:“我娘说你得了个胖小子,我还以为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是真的胖啊。”她记得柳静的女儿三个月大时都没有这小子肉多。
孙玉容瞥眼坐在旁边的国舅爷,笑道:“小时候胖就胖吧,等他长到七八岁了,你请国舅爷教教他武艺,别让他学我哥哥那样长废了。”
云珠闻言,看向曹勋。
曹勋很给孙玉容面子,欣然应允。
哪怕只是一句口头奉承,孙玉容也很高兴,等曹勋走后,徐观去了书房,便只剩姐妹俩在暖阁说话。
孙玉容:“别看国舅爷官大,没想到说话这么和气,不对,他在外面肯定不是这样的,因为你待我亲近,国舅爷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肯答应帮我教儿子的吧?”
云珠笑道:“你还真想让儿子练武啊?有个榜眼郎爹爹,他读书应该也很有天分。”
孙玉容:“文武都试试,我都想好了,国舅爷忙的话,我就把送去你们李家,无论伯父还是世子显哥儿,随便指点一二都够他受益匪浅。”
云珠佩服:“果然是做母亲的人了,想得真够长远的。”
孙玉容笑了笑,转而问起云珠外出半年的见闻来,听云珠讲外面的山啊海的,孙玉容羡慕极了,最终她还是更羡慕云珠的这桩婚事:“还是国舅爷喜欢你,走到哪都要带着,想当初你要嫁给他的时候,我还担心他大你太多,不会像……
某些人那样事事都顺着你呢。”
事事都顺着她吗?
云珠看向乖乖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想到了回京这一路,尤其是进了腊月后,因为担心那颗药的药效可能已经过了,曹勋夜里再也没有越过雷池一步。三十出头的国舅爷明明重欲,却又总是能在需要注意的时候隐忍克制。
在徐家坐了一个时辰,云珠便回了定国公府,明天就是除夕了,家里也有好多要准备的。
晌午曹勋有应酬,吃完席才回来。
年味儿十足,今日夫妻俩都没有歇晌,曹勋要写对联,云珠陪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次日除夕家宴,定国公府这边依然只有四个人。
自打小昏君驾崩后,太夫人潘氏瘦了两圈,脸上颧骨变得明显,更显得刻薄不好相处。其实潘氏年轻时是个美人,她好好保养的话,这个年纪依然可以雍容高雅,只是小昏君的驾崩对潘氏的打击太大,彻底消磨了她的精气神。
唯一不变的,是潘氏依然看云珠不顺眼,总忍不住要刺两句。
默默地吃了两口菜,潘氏瞥眼正给云珠夹菜的曹勋,嘴角扯了扯,奚落的话就出口了:“你们小两口如影随形地在外面待了半年,我还以为回来时云珠会有好消息,怎么这肚子还没有动静?”
旁边还有曹绍这个正当婚龄的小叔,潘氏这般言辞便是连体面都不顾了。
曹绍皱眉道:“母亲若是身体不适,儿子这就扶您回去。”
潘氏没理儿子,只冷笑地看着云珠。
云珠刚要开口,曹勋直接对曹绍道:“还请二弟送一送母亲。”
他这是连面子活都不要陪潘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