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绥不禁怀疑起了自己，也许他根本不是什么穿书者，也许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修士，只是分魂去了现代，而后回归了。
也许燕秦根本就不是什么主角，剖了道骨或许他不能再修炼，或许他会死。
这个想法让蔺绥产生了不可抑制的慌乱与心悸，是鲜明的恐惧。
他对自己坚定不移要做的事情产生了动摇，开始不停地反问这样值不值得，是否真的要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害死燕秦，险些迷失在试炼里。
他最后还是走出来了，他跳出了那个思维怪圈，因为他坚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真的，逃避去想那个假设。
“看来是有，那就把握那种情绪，在你饰演的时候将那种情绪代入。”
如果要燕秦说实话，蔺绥真的是个演技很糟糕不适合演戏的人，他的共情能力太差，无法展现角色真正的情绪，他永远无法成为剧里的谁，但这些不妨碍他可以演。
这以前对燕秦来说是很原则的事情，在蔺绥面前，好像也不算什么。
就像刘不群说的，他堕落了，但燕秦觉得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难以孤傲，就是双标。
“在第一次反转时恐惧可以流于表面，但在切入的初期要深刻，你的情绪会调动观众的情绪，他们在通过你的眼睛看着这个虚构的危险的世界。”
“现在，你要开始因为懦弱而选择献出你的身体了。”
燕秦的声音低沉动听，念到最后一句时，有些微妙的停顿。
电影里其实是不会拍大尺度的亲密戏份的，在导演的设计里只有暗示的戏份，他更侧重故事本身传达的东西。
不过教学的时候不能这样，戏中人的懦弱和热情，都要淋漓毕现。
可蔺绥是个很没天赋的学生，在这过程里，就将戏忘到了脑后去。
燕秦就这么在蔺绥家住下了，尽职尽责地教导着蔺绥如何演戏。
傅奈按开密码锁来找蔺绥商量事情的时候，‘嘶’了一声，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她倒是没看见什么大尺度的画面，但好像也差不多了。
蔺绥正在吧台倒水喝，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这黑衬衫明显过于宽大不属于他，衣摆盖住了腿间，露出笔直细长的腿。
傅奈只恨自己视力太好，能看见蔺绥膝盖上的淤青和吻痕。
燕秦自然也发现了有外人来，看见傅奈识趣地把头转向了一边，抱住了蔺绥的腰，将他带回了房间，直到给他穿好衣服，才放他出卧室门。
“怎么忽然来了？”
蔺绥倒是淡定，继续喝着没喝完的那杯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傅奈。
“给你发了消息和打了电话，但你可能没接到，我担心有什么事，就来看看。”
傅奈联系不到蔺绥才打算上门的，开机在即，她担心出什么事。
结果这一来，她就明白了蔺绥为什么没接电话。
“这方面还是注意些，人可靠吗，素人还是圈外的，要先准备公关吗？”
傅奈觉得蔺绥正是年轻的时候，这样也没什么，而且现在性取向也不是娱乐圈黑点，只要不骗婚乱交之类倒也没问题。
“出问题再说，不着急。”
蔺绥反正又不会去约谁，反正就只有燕秦。
傅奈也只好点头，看着时间表说：“马上要进《十二夜》剧组了，《替身》那边也要上映，最近跟着的狗仔会很多，你小心出行。”
“电影播出以及杂志放出后一定会有些热度和话题，你和燕秦又再度合作，拍完再解绑吗？”
这是娱乐圈常见操作了，吃了cp红利之后再解绑虐粉提纯，严格来说《替身》这部电影蔺绥和燕秦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线的，但偏偏蔺绥凭一己之力让这个cp热了起来。
“不，我要他一直给我作配。”
蔺绥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他不需要玩这一套，和燕秦看起来纠缠的越深，要放弃的那一刻就让人觉得越狠。
击溃一个人其实并不只有给他一缕光又收回这一个办法，让人沉溺于自己拥有的虚幻的幸福里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又一举击溃这种景象，同样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傅奈有些诧异，犹豫道：“我们没必要走这种路线。”
“我知道，但我喜欢。”
老板态度强硬，傅奈能怎么办，只能依着他了。
房门里，听着外面人讲话的燕秦倒是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