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少爷，我们跑遍了所有的玻璃店和商超，整个海京都没有一模一样的烟缸了，原产地日本的那家江户切子必须要提前一个月定制。非常抱歉。”
身后有人，周黑雨手一动恐怕就会被发现，她只好僵住继续装死。
“所以你们就买这些劣质货色来搪塞我？”
周黑雨使劲转了一下眼珠，从眼角的余光里瞧见赵玉吉面前摆着整整一茶几的烟灰缸。
圆的、方的、六角的，有棱的、没棱的，菊花纹的、麻叶纹的、八角笼目纹的……
足足有三五十个。它们虽然各不相同，但风格上趋于统一，气质上也大差不差，都雕刻了精致细腻的纹路。
重要的是，无一例外，全部是厚实的实心玻璃材质，看起来重量可观，足够充当谋杀一个成年人的凶器。
天呐，要疯了。
周黑雨脑子里乱作一团，她试图安慰自己，申玉洁肯定发现自己失踪了，幸运一点的话，嘀呜嘀呜的警车已经在路上了。
可她又失望地发现，这是在江里的船上，还是个私人游轮。
或许从警车抵达码头，到警察叔叔真的上船，中间的时间已经够他们把自己扔到江里毁尸灭迹了。
一道女性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在门外的走廊上就被拦住了。
穆万格的声音响起，问守在门口的安保3157：“他又发什么疯呢？这么大动静？”
3157回道:“少爷要用烟灰缸，原先那只摔坏了，我们跑遍了海京都没找到一样的。“
穆万格笑着嘲讽道：“一个烟灰缸，那么多讲究。”
3157心中连声附和，但没表现出来。
穆万格道：“隔壁包间和这个包间是同样配置，从沙发到地毯都一样，烟灰缸配得也一样吧？拿过来让他先用着不就行了？”
3157被她一语点醒，跑去拿烟灰缸。
穆万格迈步走进包厢，扬声问道：“不就是烟灰缸吗？你怎么那么在意……”
她瞧见周黑雨被绑着横倒在地上，瞬间明白了答案。
“就是个黄毛丫头，你还较真上了。”她打趣赵玉吉道，“怎么？要找一模一样的烟灰缸就是为了一雪前耻，回敬她砸你那一下？”
“当然！我可生来睚眦必报。”赵玉吉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酒。
穆万格转到周黑雨正面：“让我瞧瞧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她掐着周黑雨的下巴，在她脸上扫了几眼，周黑雨继续装死：“哦，原来是她啊。”
“你们认识？”
“认识，周黑雨嘛，”穆万格道，“不仅认识，还是仇人，我前男友就是被她抢走的。”
她把周黑雨的脸撇开，笑着瞧了眼赵玉吉：“说起来我也要感谢她，不然我也没机会碰见你。”
她站起来，拉开沙发对面的白色磨砂玻璃门，朝赵玉吉妩媚一笑：“补个妆。”
“找到了！”
正此时3157抓着一模一样的烟灰缸跑进来，毕恭毕敬地递给赵玉吉。
赵玉吉一眼认出这就是那个先后在周黑雨和陈漠河手上羞辱了自己两次的烟灰缸，顿时大喜过望。
他在手里颠了颠那烟灰缸，问3157：“这玩意儿几下能把人砸死？”
3157不敢出声，嗫嚅了半天道：“少爷，这我也说不好。”
赵玉吉笑笑：“也是，有的人没怎么着呢就死了，有的人脑浆崩出来还能爬几步。”
他指指周黑雨，吩咐道：“把她泼醒！”
一杯和着冰屑的洋酒撒到周黑雨脸上，她想装死也装不成了。
她屏住呼吸，直到酒水从脸上尽数留下，才睁开眼，晃晃脑袋把酒滴晃掉，嘶哑这声音开口：“这是哪儿？”
赵玉吉冷笑一声。
周黑雨看向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