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往青州即使御剑也要飞数天,途经长安时正好日落西山,周南提议歇歇脚,穆溪没反对,三人便进了长安城。
长安可比凉州热闹得多,商贾往来,人声鼎沸。
但一进城周南便察觉出了异常,虽然街市繁华,但藏不住一股妖气若隐若现。
他转头见穆溪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连他都察觉到了,穆溪可是全天下最会镇妖的宗师,肯定早就发现了。
路过一间茶楼时,楼中传来穿堂惊木声,三人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茶楼里客朋满座,白须的说书人兴致勃勃地讲着的正是念慈门的故事。
“自从老掌门周易安去世后,念慈门派气数已尽。今非昔比啊,如今的掌门是一位女魔头。传闻,当年大乱之际,周易安临终前给游历在外的女徒弟传了飞书求助。谁料这女魔头心术不正,接手了念慈门后,竟将整个门派变成了自己修炼诡仙术的武器。就连她师父唯一的小儿子都不放过。”
重获新生的这些年,周南若是听见有关自己的传言,顶多轻蔑一笑置之。但是说到九悠女君,他瞬间记起了那些在青州的年少时光,一袭红袍的师父仿佛就在眼前。
有人诽九悠,他便心生怒火,不由自主愤然上前。
“十一少,你去哪?”
穆溪叫住他,目光落到他紧紧攥着的拳头上。
此时此刻,听见这个称呼,周南如哽在喉。
还好穆溪这一声提醒了他,他不是周非扬,九悠跟他也没有关系。
他回了神,松开双拳。
常之恒没注意周南,但对这段说书饶有兴致:“师兄,这说念慈门呢,我们听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穆溪不感兴趣,严肃道:“民间戏说,不值得浪费时间。”
常之恒不甘心,脖子伸得老长望向楼里。
听见座上有茶客发问:“女魔头将那孩子如何了?”
说书老头长叹一口气:“都说那周易安体制特异,这孩子也继承了他父亲的血脉,天资异禀。那女魔头心狠手辣,让孩子从小修习诡仙术,想把这念慈门派唯一的嫡传小公子为自己所控。据说,那孩子六岁时就被诡仙术反噬而亡。从此念慈门派名存实亡。”
又有茶客追问:“这小公子,可就是坊间传言的……周非扬?”
说书老头:“正是周非扬。”
听闻了周非扬的名字,满堂茶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大喊:“说书的,你确定周非扬死了?我怎么听闻,他还活着?”
常之恒听到周非扬活着,如获至宝:“师兄!周非扬没死啊……师兄?”
他转头要拉穆溪,才发现身边那两人已走远,这才追了上去。
周南本来还在想着刚刚说书人的屁话,但继续往前走,那股妖气逐渐明显起来,他也抛开了杂念集中起精神。
到了妖气最盛之处,穆溪停下了脚步。
“师兄你走那么快干嘛?”常之恒正好火急火燎追了过来,抬起头,看看左边的安来客栈,又看看右边的月红楼,“你们停在这做什么?”
穆溪看了安来客栈一眼,对常之恒说:“开三间房。”
“住这?这对面就是青楼,晚上会睡不好吧……”
话音还没落,就被穆溪瞪了回去。
常之恒吃了瘪,准备去开房。
“慢着,我去吧。”周南走上前,拦住了常之恒。
“为什么你去?规矩我们懂,路费食宿都算我们的。”常之恒不屑,掏出钱袋。
“我知道,但这家店我熟。”
正说着,一腰佩青巾的中年妇女从客栈里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