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夫人不出声,静静看着她。
廖氏莫名又有些不安-她也不是真的蠢,说什么对手陷害自己的丈夫,就算是美,不,贱人记,那也要他丈夫肯上钩才行,看那照片,她丈夫不是也是伸手搂了那个贱人的又不是她丈夫被人下了药被那女人霸王硬上弓-她只不过,只不过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先把外面的事给平了,至于家里的事,慢慢再处理罢了。
再说了,廖氏还觉得对男人的本性了解得很透彻,她觉得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娇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女人?
所以哪怕她对那女人恨的出了毒汁,对冯厚平也不满,可还真谈不上有多震惊和失望,大利益方向上,夫妻更是一体的,她必须在娘家面前维护丈夫,保住丈夫的仕途才行-否则,她能有什么脸面不成?
她吞了吞口水,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急切道:“母亲,厚平这事,我必然也不会轻饶了他,那个女人,为了厚平的仕途,肯定还是要先纳回来的,将来,最多是让她病逝了也就是了。可是阿珩这亲事,母亲,就算不是为了我的私心,阿珩取了厚平姨娘的妹妹,这要让阿珩的脸面何在,这次,我是真的为了阿珩着想啊!”
廖老夫人终于摸清了她脑子里都装了啥-她不说出来,廖老夫人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猜测,也存了丝侥幸心理,还怕冤枉了这个女儿的-得,这个蠢货自己全倒了出来-不到京中,她还真没法相信这个女儿现在已经是这样一幅模样。
她简直有些不想跟她说话-若面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女儿,她是真心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而且她非常清楚,她脑子里的那些个想法,你是永远也扭不过来的-各式各样的女人,她都见过,这世上,脑子有问题,就没人能救得了你。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眼神如同古井一般,看不出半点情绪,她看着廖氏道:“湘如,你和冯厚平和离,年后我就带你回岭南。”
廖氏差点跳起来,急慌慌中她又爬到了廖老夫人面前,抱了老夫人的腿,哭道:“不,母亲,不,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不过是一个女人,处理了也就是了,这权贵之家,姨娘通房的不多了去了,母亲,我无子,厚平对我也一直敬爱有加,这次也是被人特意设了陷阱陷害,我怎么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和厚平和离”
说到后面,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他们廖家,哪怕是个远房的女子,嫁的也都是非富即贵,她大姐嫁的更是岭南军政次长,她若是离了冯厚平,回到岭南-不,让她回到岭南依附于兄长侄子生活,从此以后要看嫂子和侄媳妇的面色生活,被昔日仰望自己的那些个姐妹嘲笑看不起而冯厚平,她在他微末的时候嫁给他,把他从一个穷学生培养成了现在体面令人仰望的样子-可这一切却要让别的贱人□□来享受,而她自己却只能含恨老死,不,她不甘心!
廖老夫人伸手一点一点扒开了她紧紧抱着自己双腿的手,冷冷道:“够了,你不和离,就滚回冯家,我就只当再没有生过你这么一个女儿!”
“母亲!”廖氏大惊,她哭着道,“母亲,母亲,您不能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我在京城,您都对我不闻不问,您不知道,我都过得是什么日子”
“所以我让你和离,带你回岭南!”廖老夫人厉声道。
“不,不,母亲,我不能”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后面一个人就直接出手劈晕了她,然后跟廖老夫人告了一声罪,直接就拖了她下去了。
林满拖了廖氏离开,廖珩上前走到廖老夫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祖母,您儿子孙子女儿外孙外孙女众多,可不必为了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哪怕是劝人,语气也是冷冰冰,尽是无情甚至近乎嘲讽的味道。
廖老夫人觉得不是味儿,可也懒得跟他计较,叹了口气,良久听他再无动静,才道:“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家。
冯厚平和云琪拥吻的照片登上了小报,哪怕那是个不知名的小报,陈家也得了消息。
陈泯之将小报放在了桌上,看着自己大姐盯着那报纸面色瞬间变白,心中将那云家的祖宗八代给问候了一遍,才劝道:“大姐,这事是云家的破事,你已经离了云家,不必为这事太过生气。且现在众人多知你已和那混账和离,阿暖也是跟着你在我们陈家,这事影响不到阿暖多少。”
可是说到后面他觉得这话怕不仅安慰不了大姐,反而更是往她心上加刀子,只好转而道,“反正你和阿暖早就准备年后就出国留洋,这种事情也不过就是一时有人猎奇说上一说,待过上几年,就定是谁人都不会记得了。”
原本此事也不该扯到阿暖身上,可偏偏现在是阿暖和廖珩议亲的时候,众人看了这则新闻放在那冯厚平和袁氏那个女儿身上的目光反而不多,更多反而是在阿暖身上,而且多是在揣测这廖家还不知还会不会和这云家女定亲了-更有用心恶毒者,道是反正姐姐也是做姨娘的,说不定廖三爷也就顺势把这妹妹也纳做姨娘得了-虽有些乱了辈分,但做姨娘的,哪有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