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你太恶毒了！害人家小姑娘！”终于，大家忍无可忍。曹金凤母子的计划已经超出他们对她为人的底线。曹金凤也是气急败坏，彻底歇斯底里。现在每个人在她眼里都是刺。他们，就是在看她好戏的。他们全都在幸灾乐祸。那一张张脸在她的眼中扭曲。他们一定在笑，在笑她！她不会让他们得意。她站起来开始骂：“我恶毒？！你们全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一个个穷鬼！做什么去江南的发财梦！就凭你们这些穷鬼！也配！老板的儿子还是老板，保安的儿子就还是保安！你们这个道理都不懂，做什么春秋大梦！”登时，整个大院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曹金凤彻底疯了。“你们觉得小姑娘可怜？哼！那种整天粘着我儿子的女人就是看中他的钱！她们只是高级一点的交际花！不是被这个有钱人睡，就是被那个有权人睡！你们还睡不着呢！她们哪里可怜？我看她们活得比你们还有钱，人家快活着呢！哈哈哈——哈哈哈——”空旷的院子里，是曹金凤一人张狂的嘲笑。忽然间，大家不再愤怒。看着下面对着他们狂笑的曹金凤。只觉可悲又可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笑贫不笑娼，你们，呸！老娘终于再也看不到你们这些穷鬼的脸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害我儿子赌运变差，我不该让他来收租的，来这种都是穷鬼的地方！呸呸呸！！”上上下下的人，纷纷摇头。曹金凤，已经无救。“小姑娘！你别买她房子了！”大家喊了起来。“对！别买！让他们自作自受！”“这房子又不涨价，她还涨价卖给你，你别做这个冤大头！”一声比一声高的喊声，最终化作了怒吼。让曹金凤瞳仁颤抖起来。不行，现在这合同就是她的救命方舟。她恶狠狠地指每个人。这群穷鬼居然在落井下石！这是在要她的命！她不会如他们意的。她赶紧转身匆匆签名。将合同和笔，都塞到季素素面前。“小姑娘！别签！”“别签！”“别签！”忽然间，喊声变得整齐。有力的喊声，喊出了大家长期被压抑的愤怒。凌霄震惊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这如同革命一般热血振奋的吼声。让人肃然起敬，为之振奋。甚至，他有一种能见到今日之象，此生无憾的荣幸感。“别签！”“别签！”大家一边拍门，一边怒吼。就连哥舒煌，也拍着柱子一起喊着。季素素面无表情地坐在这气势恢宏，整齐的吼声中。镇定如泰山的看着面前的合同。曹金凤却急了，赔上了笑脸：“快签啊。”季素素抬起手。立刻，大家安静下来。愤愤不平地盯着下方。季素素抬眸，淡漠可悲地看着曹金凤：“那份意外合同是为你买的，你儿子来不及找小姑娘结婚了。”曹金凤脸上的神情，像是被一个浪狠狠冲刷了一样，化作了一张白纸。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上。季素素转动手中的笔，拿起另一份干净的合同开始填。“三十万我不接受，你的房子三十平到四十平不等，市场价在十二万到十八万，我给你一个折中价，十五万一间，我全买了，所以总共是三百六万，税和其它费用我全包。”季素素将两份合同推回曹金凤面前：“还有，你江南那套金赛公寓值四百八十万，我可以一起买了，这样你就有840万，可以还债。还剩四十万你可以在江北买一套不错的房子。”曹金凤呆滞地看着前方。季素素将笔塞到曹金凤手里：“我给你的，全是市场最高价，你心里应该清楚。”曹金凤的目光，无神的，慢慢落在合同上。季素素再次靠回椅背，冷漠地看着曹金凤：“而且，我还可以先把钱给你让你救你儿子。”曹金凤的眸光一颤。此时此刻，她才开始用正眼看面前的女人：“你……到底是谁？”季素素灰白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她微微垂眸：“还有，你儿子不是逃回来的，是和那些人一起回来的，应该是回来拿钱还赌债，所以，从他回来开始，他都是在演戏给你看，昨天他还见过他们，他把给你买的那份意外合同给对方看了，应该是他叫你卖房，你不愿意，他急了。”曹金凤在季素素的话中眼神开始涣散。确实，儿子回来就一直催她卖房子。可是，江北的房子，怎么可能有傻子会买？而且，房子也是她的命。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给对方打电话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就在一起，今天，真不知道是谁在将计就计，配合我演戏。哼……”一声轻笑，从季素素鼻中哼出。恶花结恶果。这样的儿子，或许才是曹金凤真正的报应。气焰在曹金凤眼底彻底熄灭，她像是整个人被掏空。她慢慢低下脸，在那一份份合同上，开始签字。整个院子，静的只有曹金凤“沙沙”的签字声。四份合同，掏干了她的全部。她站了起来，呆滞地转身。呆滞地拖着步子，走出了这个院子。季素素也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静谧的阴影中。像是一座苍白的雕像。这场谈判。内耗完了她的良心。也耗干了曹金凤的母爱。这场赌局，她和她，都是输家。久久的，她才回神。慢慢拿出财阀千金的手机给凌霄：“给曹金凤转账，通知人跟着她回去拿房产证。”凌霄接过手机。看着季素素那张苍白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的心里，还是有了一丝疼。他抬手放落季素素的肩膀：“你累了，后面的事交给我。”季素素点点头，拿起了茶杯。现在，她只想喝口茶，平静一下。夕阳渐渐落下。小朋友们先大着胆子跑出来玩。大人们远远观望，让孩子们不要打扰季素素。一个下午，房屋买卖谈出了警匪谈判的惊心动魄感。跌宕起伏，比看电影还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