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沅着实是又惊又喜,直接笑了出来道:“多谢陛下。”
“要从黎国皇宫接人,必然是要费尽千辛万苦,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思。”林肃撩起衣袍在旁边坐下,拍了拍自己腿道,“只亲一下着实觉得有些亏。”
他这神情举止哪里是暗示,分明是明示。
黎沅看他示意,不知这人怎能如此花样百出,只能一咬牙坐在了他腿上,看他点头示意时搂上了他肩膀:“如此,可满意了?”
“这么容易妥协,不怕我日后总是欺负你么?”林肃很是自然靠近,亲了亲他脸颊道,“嗯?”
“我怎会让旁人轻易欺负。”黎沅虽有些不自在,但确如林肃所说,与喜欢人亲近感觉很好。
男人身上没有什么皇室惯用奢靡甜腻龙涎香,反而裹挟着草木清香,像是雨后林间味道,跟当初送入宫中第一支钗很像。
“你当真是刚刚看上我么?”黎沅问道。
“我消息渠道多,自是瞧过你画像。”林肃抱紧了他腰道,“一惦记便是数年,可有感动?”
“你这人分明是好色,却总让人觉得你深情很。”黎沅与他相处数日,也知他不是轻易动怒之人,连待宫人都是宽厚,从不因小事而责罚,情意起了,便什么话都敢说了。
“太后果然是七窍玲珑心,一眼便看透林某人本质。”林肃与他玩笑道。
黎沅不知来日如何,但他想当初母后与父皇琴瑟和鸣时,想来也是如此甜蜜恩爱。
只是后来离心,虽有父皇花心之嫌,但是父皇每每犯错之时,母后皆是直言顶撞,从不肯小意劝谏也是一大原因,错自然在父皇,可就像是男人所说那样,再好感情都需要小心维护,谁也不会在一开始便知道结局为何。
他二人说着话,却听外面传来了刀戈争鸣之声。
“此乃太后寝宫,陛下怎能带人闯入?!”
“儿臣非是对父后不敬,而是前来请安,却被几个不知道哪里来刁奴阻拦。”
“太后正在安寝,陛下还请等候。”这是姑姑声音,看似在震慑元和帝,却在提醒屋内人。
黎沅想要起身,却被林肃直接搂着按在了腿上,他急声道:“此时若被元和帝发现,他必然要拿此事大做文章。”
若是下聘求娶,也算是名正言顺,可若是未成婚便在一处,相当于将南国脸面按在地上碾压,元和帝必然大作文章,毁林肃声誉。
“你怕他?”林肃兀自淡定坐着,不见动身。
外面元和帝道:“如今正是白昼,父后突然休息,儿臣也是担心父后身体不适,还请让儿臣进去请安问好。”
“他到底是一国皇帝。”黎沅道。
他知林肃厉害,但是他二人举动相当于欺辱到了元和帝脸上,天子一怒,浮尸万里,太后被辱,相当于国之体面不存,百姓都不会同意,届时林肃大势所趋极有可能被削弱。
“他既赶来,还执意进门,想来便是知道了。”林肃笑道,他蓦然扬声,“请元和帝进来吧。”
他声音一出便再无遮掩,黎沅瞪大了眼睛:“你!”
门被从外面打开时候,元和帝气势汹汹走了进来,本以为会看到两人惊慌失措模样,可只有黎沅面色复杂,林肃却是仍然坐在那里,目光冷冽:“不知元和帝前来所为何事?”
“启辰帝想要择美,南国美人任你挑选,可你如今却是动朕父后,南国便是势弱,也不能如此欺辱!”元和帝申饬道。
门口大开,外面跟随兵士将里面看了个干净,林肃派人守在宫门口人双拳难敌四脚,也是被制住了。
可就算如此,林肃脸上也不见丝毫惊慌,就像是当着南国人面,抱着他们太后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事情:“朕便是欺辱你,你又能如何?”
这话可让元和帝脸色乍青乍白,他对上林肃总觉得命中犯怵,针尖索性不对上林肃,而是直直对上了黎沅:“父后,启辰帝威势极大,您是被迫对不对?他敢如此欺辱于您,儿臣必会为您讨回公道,天下万民也会为您讨回公道。”
门开时候黎沅本是惊慌,可林肃不慌,他却也觉得这向来喜怒无常元和帝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跟这个无论何时都能够淡定自若人比起来,此时元和帝看起来像是一个气急败坏跳梁小丑一样。
“哀家是自愿。”黎沅说道。
元和帝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错愕:“父后如此,还知道礼义廉耻么?您如此行事,当真是让天下人为之耻辱!”
“五国之中并未不允许寡居之人再嫁,即便哀家是太后,也有再嫁权利。”黎沅以往不会激烈反击,可如今有林肃给他撑着腰,他又何须再怕什么,“再说陛下,父母再是不慈,为人子女者也不能如此羞辱,陛下如此,如何为天下子女之表率?”
元和帝骑虎难下,看着黎沅道:“父后想嫁,启辰帝也要想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