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幼安看向钟离那,钟离正好在与参将核对粮草数,隐约觉得有视线向自己这边投来,便扭过头和陈幼安对上了眼,笑弯了眼。
陈幼安撇过头,只是自己真的能不掺和进去么。
定北将军听闻钟离将陈幼安带了来,难得站在定北府门前时便笑吟吟。完全没了当初见三皇子来时,摆出一副臭脸的样子。
陈幼安是定北将军最看好的年轻人,也是定北将军带过,最喜爱的兵。虽然后来陈幼安的名声打响,但见着定北将军,陈幼安仍然还是恭恭敬敬弯着腰拱着手。
陈幼安已经快有五年没见过定北将军,但这次一见,心中的酸涩盖过了喜悦。记忆中的定北将军总是舞着大刀,放声肆意大笑。
而如今,定北将军已经有了花白胡子,脸上也有好几道褶子。硬朗的脸庞多了许多沧桑。
这样的定北将军,曾是陈幼安当做父亲一样尊敬的人。老去的这般快,也是因为当初那件事情始终无法释怀。
“幼安”定北将军满脸笑意道。在军营带过太久,即使许久不曾上战场,也改不了洪亮的声音。
陈幼安朝前走上两步,行了礼,只是抖着唇,什么都没能说下去。
定北将军忙走下台阶,扶起陈幼安,眼里满是关切,细细打量许久,呼出一口气“瘦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呆板,走,我让你师母给你做了些补身子的吃食,得长些肉才行”
按定北将军说的话,陈府那些老王八,除了护得住国,其他方面就不是个人。对陈幼安,定北将军多得不仅仅是惜才,更多是将陈幼安当做孩子一般疼爱。
也是如此,定北将军将祖传的刀法传给了陈幼安,得了陈幼安一句师父,更是疼得理直气壮。
定北将军纵横战场多年,许是杀戮过多,所出只有七个儿子。等生到小七,定北将军便绝了生个千金的念头。
定北将军一家弥补了陈幼安多年缺乏的亲情。在当初陈家出事的时候,最积极上奏要保陈幼安的,便是这一家子。
定北将军对陈幼安过于关爱,连带着一家人也将陈幼安当做自家孩子看待,几次曾偷偷摸摸跑去边塞探望陈幼安,每次最少不了说的,便是幼安又瘦了。
“师父”陈幼安的声音颤抖,委屈怎的也压不住,鼻尖一酸,眼怎也不肯落下泪来。
“乖,咱们进府再说,那几个兔崽子听说你来了,个个都赶了回来,你师娘更是给你做了一大桌子菜,到时候再细说”
定北将军安抚拍了拍陈幼安的后背,揉了揉眼睛,陈幼安这些年的委屈,定北将军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些,疼陈幼安的最大原因也是可怜她。
“好”陈幼安压着声音,低着头走着,深怕自己一个不防,眼里滚大的泪珠子就要流出来了。
钟离站在马车外边,一脸平静见陈幼安越走越远的背影,许久传令道“整队”
定北将军护短,不够圆滑。也才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只是他被排挤出了京城,也并不在意罢了。
陈幼安刚走进府,几个大汉便忙忙跑来“幼安,快让二哥看看你”
接着就是好几个人推来推去要往陈幼安身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