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时不时偏,看到身侧的两只手交握,以及时不时偏头轻轻在对方嘴角印下一吻的大嫂。
薄行泽舍不得松手,用眸光将他侵略了一遍又一遍,毫不掩饰的眼神让旁边偷看的周殷殷脸都红了。
祝川实在受不了了,想斥责又怕声音太大,只好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一点,“不许亲了,不然我就不让你牵手了。”
薄行泽看着他的手,退而求其次地点点头。
飞机起飞,耳朵里有沉重的嗡鸣声,薄行泽伸手护住祝川的耳朵。
周殷殷自食其力自己捂,偏头看向窗外渐行渐远的平地,默默与这片土地告别,忽然体会到了当年他们鸠占鹊巢时大哥和漂亮姨的感觉。
江城和平洲离得并不太远,三个小时便能到达。
薄行泽歪头看了眼正在闭目装睡的祝川,他知道自己做的很过分,但他实在是太过焦虑了,如果不用这种办法稍微缓解一下他怕自己会疯掉。
严弦怕他那个状态会出事,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一路唠唠叨叨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要不是自己走不开非得跟他一起过去,紧张兮兮地交代了一大堆,还没下飞机先安排好了江城分公司的人派车去接他。
薄行泽确实有些失控,他整个人都很恍惚,眼前不断有祝川无助地呜咽着哭腔想见他一面的样子,有他满身是血的死在了手术台上的样子。
他甚至觉得,这段时间的婚姻都是他太过期盼而产生的幻觉。
他一直没有找到祝川。
他已经死了。
薄行泽太怕自己现在失而复得的婚姻、感情只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
他一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就会从他的指缝中溜走,所有人都告诉他,你从来没有找到过祝川,只是你想太多产生了幻觉。
所以他要确定,要用吻、要紧紧的扣在掌心里,一瞬不离的盯着他。
身体很疲惫,可精神却是高度紧张。
他不敢睡,从上飞机到去了周家见到祝川再到将他带回身边,他紧绷的那根弦隐隐有断裂的风险。
薄行泽侧头看着装睡到已经睡着的人,看着交扣的两只手,戒指相对熠熠生辉。
眼眶有些酸,本能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但意识却又逼他立刻睁开,耳里祝有思的话、傅教授的话交织在一起,每一个字都在撕扯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安定下来。
“大嫂,你眼睛好红。”周殷殷小声说。
薄行泽没抽出视线分给她,只是低声说:“别吵,他睡着了。”
周殷殷不敢说话了,小小声“哦”了一声也歪头在一边闭目。
过了一会,她听见一声很低很低的,几乎听不太真切的嗓音,“殷殷,你哥哥是在的,对吧?”
周殷殷心猛地往下一坠,莫名感觉到了一股钝痛,好像有人拿着把斧子狠狠砍了一下。
她转过头看着薄行泽,望进那个通红的眼睛里,被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总觉得自己要是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会被当场掐死。
“是、是啊。”
薄行泽长长舒了口气,好像无比满足,“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