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跟顾世钦打了起来。
大太太咬定顾世钦与林晚音有苟且,坚持婚事动机不纯,顾世钦澄清她也不听,哭天抢地。顾世钦烦她,一气之下甩袖而去。丈夫走了,大太太继续朝婆婆哭诉,顾老太太不知儿子到底怎么想的,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她肯定偏心亲儿子啊,敷衍地劝儿媳妇别胡思乱想,然后也溜之大吉。
大太太埋在沙发靠背上,呜呜地哭。
“娘,先去上药吧,我看你脸都肿了。”顾慧芳坐在母亲身边,说话时,眼睛却瞪着亲哥哥。徐清溪那贱女人,竟然敢打她母亲,等着吧,她一定会替母亲报这一掌之仇,她倒要看看,哥哥心里是母亲重要,还是一个口口声声要与他退婚的贱女人重要。
顾明严现在很乱,一边是清溪伤心的眼泪,一边是母亲挨的那一耳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辈子,母亲都不可能再真心接受清溪做他的妻子了。
他刚这么想,大太太突然抬起头,脸上的妆容哭花了,梗着脖子威胁儿子:“婚事已退,以后你再敢去找她,就别喊我娘,我没有不忠不孝的儿子!”
顾明严沉默。
大太太哭着逼他:“你说,以后还去不去?”
母亲歇斯底里,顾明严头疼,只好先哄母亲:“不去了。”
大太太瞅瞅儿子,大概是信了这话,继续哭一会儿,想起什么,指着外面抽搭道:“你叫人去把那几株玉兰树砍了!”美人如花,大太太一直觉得牡丹最配自己,然后今天一见林晚音,她就想到了玉兰,继而猜忌丈夫。一个美丽又柔弱的女人,她不信丈夫没那个心,不然怎么会连续七八天都待在秀城那个小地方,亲自帮徐家料理丧事?她熟悉的顾世钦,没那么君子!
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哭。
顾明严回头,看着院中的玉兰树,回想父亲与林晚音之间,还是觉得母亲多心了,又或者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父亲有些私心,却没得到林晚音的回应,因此彼此保持距离。
不管怎么样,顾明严还是叫来下人,让他们把树挖走。
勉强安慰好母亲,顾明严去找父亲。
顾世钦要去公司,看到不争气的儿子,顾世钦脸一沉,叫儿子跟他一起上车。
“照片怎么回事?”汽车发动,顾世钦闭着眼睛审儿子。
“我会查清楚。”顾明严目光冷了下来,右手转动左腕上的腕表,如果跟班赵五在,便知道,这是少爷生气准备教训某个人时的习惯动作。
顾世钦抿了抿唇,扭头看向窗外。
他奉父母之命娶的妻子,动手打了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叫她在众人、孩子们面前狼狈不堪。
他究竟在执着什么?
顾世钦说不清楚,想跟晚音重续前缘,却知道她不会答应,否则当年不会嫁给徐望山。为何非要儿子娶她的女儿?大抵还是将自己的遗憾寄托在了孩子们身上,清溪那么像她,下半生如果每天都能看到清溪,便好像她就在眼前。
“父亲,您与伯母……”这个疑惑,顾明严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同为男人,就算父亲对林晚音有什么想法,顾明严也能理解,但,他还想挽回清溪,还想娶清溪,那父亲与林晚音之间,就必须保持距离。
“别听你娘胡说,你真喜欢清溪,解决好以前的风流债,重新去追,如果不想,那便彻底断了。”顾世钦对着窗外道,脸上只有遇到麻烦的烦躁,并无任何心虚。
顾明严按按手指,脑海里冒出一道身影
中午时分,阳光暖融融的,钱江上波光粼粼,一眼望去绚烂夺目。
一辆汽车沿着江边稳稳地前行,沈如眉抬头,前面已经能看见顾明严的个人别墅了,她再次拿出巴掌大小的镜子,仔细检查妆容。确认无误,沈如眉将镜子塞回包包,然后对着江面发起呆来。顾明严突然约她出来,是后悔分手了吗?
别墅门开着,司机直接开了进去。
沈如眉下车,一边扶扶头顶的白色小圆帽,一边抬头往上看。
二层的玻璃窗前,面朝她站着一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耀眼的阳光恍惚了他的五官,但那冷漠疏离的气度,一如既往地叫她着迷。男人喜欢美女,美女也喜欢各个方面都出彩的男人,越是难以驯服,就越想让他为自己痴迷,紧紧地掌控在手。
在沈如眉眼里,顾明严就是这种男人,她不惜屈尊做他的情人,为的就是将来征服他时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