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冷冷剜了郑经一眼,继续研究图纸。
他习惯边阅边将需要注意的细节都记下来,但凡遇见不明之处,也不着急问郑经,他亦都记着,因他无法说话,询问定会很占时间,被打断的思路再捡起时,效果必然不佳,景王索性将图纸都阅过一遍,再集中请郑经解惑。
而郑经时不时注意着景王,对景王如此沉得住气,郑经有些诧异。
景王摸鱼,他虽是出于职责给予提醒,实际相当于下了景王的面子,景王若非要给他脸色看,郑经也只能受着,毕竟皇子殿下是主,他是臣。不过郑经并不后悔,他就是这样的人,虽很想与景王搞好关系,一旦涉及到公务,他可是能六亲不认的。
景王摸鱼,郑经很不赞同。
除了协助景王,皇帝还额外交给他一项任务,要他汇报景王在工部办差的情形。
郑经已在打腹稿,准备向皇帝请罪,他不认为景王适合这份差使。
景王带着鱼宠来工部,郑经觉得景王对待这份差使未必认真,发现景王在摸鱼,郑经认为这是玩物丧志之举。
但是景王看完图纸,过来塞给他一堆标注,郑经看着密密麻麻的注解,很是震撼。而景王记下来要询问他的,亦是许多切中要害的问题。
一通问下来,郑大人又冒汗了。
之前是因猜不到景王的心思着急,如今是差点被景王问倒汗颜。
郑经不由想起三皇子前些年也曾来工部办差,不过三殿下嫌工部成日就是与造房子打交道,土里土气很不体面,心里极不乐意。说是办差,不过是在工部连喝了几日茶水,工部尚书上折委婉道三皇子不适合这份差使,皇帝便调三皇子去了别处。
相比之下,景王虽性子古怪一些,还喜欢摸鱼,可是单就能沉下心来琢磨图纸,却是另几位皇子不能比的。
郑经对景王有所改观,还是不打算在奏折里说景王不适合了,他甚至有些遗憾景王口不能言,景王有这般态度,应是能静心办事之人,可惜了。
“殿下往后若有困惑,请尽管告诉臣。若臣答不出,殿下还可问尚书大人。”郑经温声道。
景王点点头。
看完图纸,便可摸鱼了,景王扳回一城,顶着郑经一言难尽的目光,将水晶瓶里的鱼放进随鱼带过来的莲盏里,光明正大地rua了rua。
郑经:“……”
用膳时,景王将装了午膳的硕大包裹解开,从里边拎出一只同样很大的食盒,食盒里拢共摆了三只大碗。
景王依次将碗盖打开,坐得离景王不远的郑经眼尖地看见……一碗糊了的米饭,一碗乌漆墨黑看不出来是何物的菜,还有另一碗……瞧着有点像是软趴趴的黄瓜。
郑经饶有兴致问道:“殿下带的是何菜式?”
郑经问完便想起,用膳时谁会写字,景王怎可能理他,这不是问了也白问,说不定还要怪他。
谁知景王心情不错,不止没怪罪,还从袖中摸出两张字条,随意递给郑经。
郑经:???
景王殿下这是何时备的字条,难道这是预感到他会问?
两样菜,一样一张。郑经拿着字条各看了一眼,字条上分别写着:男朋友做的肉沫茄子,男朋友做的拍黄瓜。
郑经:“……”
原来看不出是何物的菜竟是肉沫茄子,有黑成焦炭一样的茄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