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迈开步子，楚行云便眉脚一抽，手已经被某人拉着。极其无赖的拉法，拖着手指牵着腕，还蠢蠢欲动地向着袖口伸去。
略一低眼，便对上了柳一醉颇为哀怨的眼神。
“行云，你不能始乱终弃……”
耳边的抽气声更大了。
楚行云肯定自己听见了后座女生一副颇受打击而变得暗哑飘渺的声音，说着他即使明白意思也不可能反驳赞同的话语——原来楚同学是攻……多么好的一个受啊……错乱了错乱了……
“带上我。”
柳一醉瞥眼看向面色难看起来的楚行风，笑容坚定。
“或者不要去。”
他的笑容带了几分无赖，颇为开心地看着楚行云冷着一张脸看似面无表情的生气实际上却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
“二选一，选吧。”
楚行云认真地看着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思考起自己带他去和不带他去的利弊——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也没有权利将柳一醉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本来，便是楚行风的不对，本来，便是自己的任性，本来……便是和他无关。
楚行风对自己很重要。但是，柳一醉，也很重要。
‘我一直喜欢你。’
蓦地，这一句话便出现在了耳边，楚行云心中一顿，有些甜又有些涩，说不出的复杂。
再看向柳一醉的坚定，终于忍不住柔和了神色，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那，便一起。”
反手握住柳一醉的手，几乎是拖着地把他从座位里拽了出来，两个差不多高的少年，一样的俊美，站在一起，竟然是无比地和谐。
“走吧。”
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中，楚行风敛下了眉眼，笑容有些阴冷，探进书包里的手指已经将书本的封面蜷得不成模样。
——今天，楚行云只在刚才看了自己一眼，而离开的时候，他的眼底，露出了以往只有自己看得见的温柔，对象，却是那个……柳一醉！
拽着笑得有些傻乎乎的柳一醉走出了学校，楚行云才颇有些苦恼地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做，确切的说来，这是第一次，楚行风明确地告诉他他做了什么事情。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微微翘起的发梢将阳光切割成了细碎的光点，墨色的发间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晕着淡淡的红，让被拉着的柳一醉心里痒痒的，似乎想要伸手去摸，又似乎是并不仅仅想要伸手去摸。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地将视线定在了楚行云的侧脸上，白皙细腻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即便是冷漠着神色，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也像是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角略略上扬，眉梢却是有些微挑，看不出是在烦恼还是已经胸有成竹。
“你在看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楚行云略略侧了脸，阳光打下来，清晰地可以看见他脸颊细小的绒毛。极黑的眼瞳仿佛融化了冷冽的寒冰一般渐渐升起些许的暖意，唇角略略动了动，最终很令柳一醉失望的没有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