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那瞬间在门口顿住,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喉头酸涩,脚上有如千斤重。
男子眼眸通红,紧咬着牙,跑过去,停在床边的瞬间,手脚却在不停的发颤。
怎么会这样?
他几乎是伏跪在床榻边,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抱在自己怀里。
这么瘦的人,躺在他怀里都几乎没什么重量。
他一点不敢用力,怕弄痛了她。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手指紧紧的握住,手臂都是铁硬。
指腹触在她的脸颊,极白的皮肤上,染着触目惊心的鲜血。
他张了张口,声音哽咽。
心疼的要死。
开口,简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阿姐,我来晚了。”
佩茶站在门口就已经再走不动,她看着眼前这张极其熟悉的脸,在极度的悲伤下,终于反应过来。
是忘忧!
忘忧当年去山上给傅瑜采一味药,结果采药途中被困,怎么也找不到人。
十天之后,才在深水洞里找到他,人已经僵硬,泡在水里,脸都肿胀的看不清。
他死了,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的人,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佩茶脸色煞白不已,眼睛睁的极大,再三的确认眼前这张脸。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可忘忧的脸,她始终记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俊朗,眉眼漂亮,可身上的气势,让人惧怕。
“段殊!”他几乎是吼着喊人过来。
一身青衣的男子跑进来,身上还背着药箱,着急之下依旧行了礼,才去搭脉。
“一息尚存。”
“臣可以救。”
“段殊,话你说出来了,便但凡有一点意外,朕就把你行医的这双手给砍了。”
少年帝王,性情本就阴沉多变,此时在崩溃边缘,语气都是阴恻恻的。
段殊饶是淡定,手指也没禁住微抖了一下。
此时门外站着有几十来人,最前面那位,手上捧着个约两尺长的匣子,低着头,恭敬的一动不动。
“皇上,现在是否宣读圣旨?”
“宣。”他声音冷了冷,看着怀里的人,头都没抬,道:“去外面宣。”
“全都出去。”
“是。”那人手上依旧捧着匣子,点点头,后退几步出了门。
他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
她眉心微皱,肯定是在害怕。
来的路上,他满心想着就能见到她,昨晚雷声大作,雨水倾盆,他也没有耽搁过一点点。
昨晚雷声那么大,阿姐她一个人……
傅瑜最怕下雨天打雷。
她十六岁那年,同阿爹一起上山采茶,阿爹说前面树上有果子成熟了,要去给她打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