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臂弯里的巾帔,把头上的花瓣扫下来兜好,又将巾帔抻平了,接枝头上陆续落下来的花瓣,过不多时,巾帔里就接了一小兜。
正忙着,就听院外传来鹧鸪的叫声,她心知端福回来了,手里忙着卷那包花瓣,口里扬声道:“进来吧。”
等端福进来,滕玉意就问:“长庚回来了吗?”
“回来了。话已经带给成王世子了,成王世子说他会即刻过来查探,还说有件事要问娘子,待会可能会来梨白轩一趟。”
滕玉意听到前一句话时,满意地点点头,就知道蔺承佑心细如发,绝不会漏掉一处可疑之处的,可是听到后句话时,不由又有些疑『惑』:“有事问我?”
“说是关系到破案,必须当面问。”端福传话时一板一眼,“世子还说他不会待很久,问两句就走,叫公子不必准备酒菜。”
“知道了。”蔺承佑无事不会想起她,想来是很重要的事。
端福又道:“对了,听说真凶已经被抓住了。”
滕玉意大吃一惊。
“长庚听来的?”想了想又摆手,“说的是那个庄穆?那是假的。
“这回应该是真的,因为刚才大理寺的官员都在说这事,听说是成王世子亲手抓住的。”
滕玉意心口隆隆跳着,竟这么快,她与凶手打过交道,此人冷静狡猾,而且幕后似乎牵涉甚广,岂料这样一个厉害角『色』,居然这么快就被蔺承佑抓住了。
她既兴奋又好奇,起身在阶前团团转了好几圈,高兴地说:“快准备酒菜。”
蔺承佑好本事,她悬了几日的心总算落了地,待会见了蔺承佑,一定要好好问问怎么回事,希望到时候他别不耐烦,那么准备好酒好菜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蔺承佑现身。
滕玉意随端福练了一套剑法,眼看夜『色』越来越深,估『摸』蔺承佑不会来了,多少有点失望,想了想左右无事,便专心随端福练轻功,第一回只提气纵到一半就落回了地面,第二回有点长进,但也只提高了几寸。
好不容易借助端福的内力纵到了房梁上,刚一站稳,就听到瓦当响,有个人从墙外掠了进来,那人身着绯袍,身手俊如鹘,翩翩落在屋梁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响动,不过他像是没料到滕玉意也在上头,有些吃惊:“你怎么在房梁上?”
滕玉意更吃惊:“世子。”还以为蔺承佑不来了呢。
“我在练功。”旋即敛了讶『色』,笑道,“世子,我们下去说吧。”
蔺承佑瞟了一眼院子里的石桌,说了别让她准备酒菜,这又张罗起来了。
想起自己的绝情蛊,他觉得应该趁早斩断滕玉意对她的情丝。
“不必了,就在房梁上说吧。”
滕玉意忙活了这一晌,早把树下的酒菜给忘了,于是点头:“也好,世子有何事要问我?”
蔺承佑撩袍坐在房梁上,口中道:“我明日可能要去趟同州,你别派人去大理寺给我送信,送信我也接不到。”
他这一坐下,滕玉意暗觉自己站着说话不大尊重,只好也坐到一旁,听蔺承佑这么说,她愣了愣,噫,段青樱的事已经告诉蔺承佑了,接下来她也没打算再托人给蔺承佑送信。
不过她还是颔首道:“好,如果我在寺里发现了什么,过两日再给世子送话。”
蔺承佑转头瞥她一眼,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那两道清澈的眼波,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架势,一时半会打消不了滕玉意的心思了,算了,要是若『操』之过急,把她弄哭了就不好了。
要不先说正事吧。
“有一事想问你,那日你在香料铺看到小姜氏,可听见她说要等谁,或是要去找谁么?”
蔺承佑问完这话,原本也没做什么指望,此前他已经来回问了好几遍荣安伯府的下人和香料铺的伙计,或许是当日的事太吓人弄得人心神破碎,事后几乎没人记得起这些细节。
怎知滕玉意只思索了片刻,很快就道:“我听到世子夫人说:夫君说好了来接我,怎么还不来?我逛累了,要到楼下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