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沈宝用没有使大力,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还是让她心颤手抖。她怯懦了一下,第二鞭打得轻了,被薄且发现,他道:“你若不使力打得这样敷衍,就换人来。”
沈宝用只得加大力度,而薄且似乎还嫌不够,一直在后面道:“用力!不够!再用力!”
沈宝用额上开始冒汗,她忍着胳膊的疼痛咬着牙暗数道:“二十二,”
第二十三鞭抽下去后,剧痛从她胳膊处传来,她整个手臂抖得厉害。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薄且的眼,他忽然反应了过来,上前夺过沈宝用手中的鞭子。
沈宝用顾不得自己的疼,欲去抢回鞭子:“我刚才是不小心才失了准头,我后面会使力的。”
薄且咬牙切齿:“够了,你胳膊不想要了。来人,把人犯押回去,不用再打了。”
听到不用再打了,沈宝用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时才感觉到右臂已疼到麻木,堪比她脱臼时的感受。
薄且不再理会陈松,把人打横抱起就走。陈松想问沈宝用的情况,但刚张嘴一口血喷了出来。其实他身上最重的伤还是最早捱的那一鞭,沈宝用力气再大,也抽不到皮开肉绽的效果。
他就这样被重新放入水中,如果身上这些鞭子是由别人来打,这样被放入水下,陈松哪怕再年轻力壮会武功,也抗不了多长时间。伤口一旦溃烂引起高热,神仙难救。
是以,太子让沈宝用执鞭就是算到了这一步,他是真的想留他一命,也是真的要他享极致的痛苦。
薄且抱着沈宝用往外走,他忘记她胳膊刚受过伤的事,别说执那么重的鞭子抽出去二十多下,按说重物都是不能提的。
他看向怀中已疼到闭上眼的沈宝用,就为了让陈松少受些罪,她忍着不说也不知强忍了多久。
薄且气一上来是真想把她扔出去,但现实是,他把人又往怀里抱了抱,坚实的胸膛让她更得劲儿的倚靠着,有力的双臂把人托得稳稳的,生怕颠簸会让她更痛。
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顶十六人抬的大轿,守铭与玺儿一人掀起一边的帘子,方便薄且抱着人上轿入内。
这轿中俨然如一间屋子,坐卧起居的地方都有。
沈宝用疼迷糊了并不知这里是何处,她被薄且放到榻上时,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这么地躺在薄且身边,她抵触她不愿,甚至感到害怕。
薄且见她又开始不顺从,却因说不清的逃避心态,不想再用陈松来威胁她。
他紧闭双唇,直接把沈宝用右边的袖子扯了下来,她肩臼已经肿得老高,必须接受及时的治疗。
沈宝用这时已起了高热,其实从她被人卸了胳膊又在薄且那里遭了打击开始,她就一直在硬抗,因为心里藏着事,惦记着陈松会不会来,会不会有危险,凭这一执念一直撑到了今日。
可今日发生的事也没让她好过,先是陈松被擒,之后水牢之行,再然后是被薄且强迫,此刻因过力而使肩膀旧伤复发,在不堪身体的带动下,她的精神也撑不下去了,这一倒有如堤坝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