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气得站起来,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苏衡的心里咯噔一下,魏仁的状态不对。魏仁摸着自己的额头,缓缓浮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用力撑着书案边缘,一步步向苏衡走去:“苏衡,我也发高热了,怎么办啊?”苏衡随着他的走近,慢慢退出药舍。魏仁急走几步,抓住苏衡的手臂,满眼期盼:“苏衡,你救救我,你快救我!”苏衡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魏仁的额头,热度惊人。魏仁突然撸起苏衡的隔离衣和窄袖,对着手臂,张嘴就咬。一起逃吧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苏衡挣脱不开,抬起右手刚要敲魏仁后颈。“嗷呜……”“啊!!!”魏仁惨叫一声,不敢相信咬着自己手腕的是一头猞猁,剧烈的疼痛和恐惧都让他眩晕。苏衡望着被咬破的手腕,顾不上魏仁,迅速进入“小憩空间”的卫生间,不断挤出破口的血,用流水反复冲洗伤口后,又用消毒液彻底消毒,最后用纱布轻轻绕了一圈。樊诚听到魏仁的惨叫,从附近的医舍出来,看到一头绿眼猞猁正狠狠咬着魏仁,脸上的旧伤顿时疼起来,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冲进自己的营房取了弓箭,迅速瞄准。一个凌厉的脚风自上而下,刹那间踢歪樊诚的箭尖,几乎同时把他踢倒在地。樊诚猝不及防地摔倒,撑起来一看,一名黑布蒙面、身着黑鳞甲的高大男子手持长剑,直指咽喉,吓得脱口而出:“来者何人?竟敢袭击虎啸崖百夫长?!”高大男子沉声反问,嗓音带着寒意:“区区虎啸崖百夫长,竟敢偷袭运宝司兽兵?!”运宝司?!樊诚浑身打了个寒颤,猞猁是运宝司的兽兵,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神,急忙行礼:“虎啸崖百夫长樊诚见过运宝司黑骑大人!”高大男子收剑,瞬间消失。樊诚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看着深深没入墙面的箭尖,寒意笼罩全身,他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大人物?!苏衡从空间出来,见猞猁还死死地咬着魏仁,急忙过去安慰道:“饿不饿?渴不渴?松开嘴行不行?这人生着病呢,血一点也不干净。”一边从包袱里取出没有调味的肉干,又拿出水碗倒满水:“乖,吃点东西。”猞猁这才松了口,慢吞吞地蹭着苏衡。苏衡赶紧拿水给它清洗口腔,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疫病是不是人畜共患的,还是小心为妙。猞猁不时地甩着落在身上的水珠,拿下巴蹭苏衡的肩膀和腿,愉快地打着小呼噜。魏仁举着被咬的手腕,紧盯围着猞猁忙的苏衡,视野忽明忽暗,却仍然笑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苏衡,我染上了,我不想死,所以我咬了你……如果我死了,你也一起死吧。”“……”苏衡第一次见到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无语又愤怒到了极点,如果没有消毒液和卫浴系统,可能真的会传上。“苏衡,哈哈哈哈哈……”魏仁笑得越发疯狂,“知道吗?从高热开始,没人能撑过五天,你害怕吗?”“赶紧想法子啊,不然你也活不过五天的,真的……”苏衡没好气地冲着樊诚的营房要求:“樊大人,把魏仁军医送到单独的医舍去。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去诊治吧。”樊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听到苏衡这一说,整个人又吓懵了,急忙冲出去,要把魏仁扶起来:“苏军医,他的手腕怎么回事?他怎么了?”“起高热了。”苏衡冷眼注视着魏仁,提醒自己不要低估人性的恶。“什么?!”樊诚扶住魏仁肩膀的手,像被烫了一样松开,整个人瞬间远离,“魏仁染上了?!”“不是很确定,”苏衡轻描淡写地回答,“他现在双眼充血,起高热,和起初症状对上了。”“起来!快!”樊诚满脸厌恶地把魏仁连拖带拽地推进单人医舍,砰的关上医舍门,“苏军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苏衡从背包里取出一份复合膳食单,把病人的编号写在上面,编号对应着营养餐的方案,递给樊诚:“这是病患的治疗餐,他们要吃得好一些,活下来的机会才能更多一些。”樊诚看着膳食单满脸震惊:“食堂哪来的鱼?哪来的蛋?精面哪来?还要新鲜的李子和杏子?”苏衡瞥了他一眼:“没有就下山采买,营地的百夫长是权利也有相应的职责,当然你也可以当作没看见。”这个虎啸崖营地,他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可是事已至此,也不能就此离开,眼睁睁地看着营地遍地尸体,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