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小姑娘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运动短袖连衣裙，头发扎成两个揪揪，粉嫩的脸颊微微嘟着，看向人的时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萌的让人心化。
然而，这一切视觉上的美好体验，都停留在她说话之前。
顾老夫妇俩不敢置信地看着叭叭完的小孙女，一时间几乎以为刚才自己出现了幻听。
优雅了一辈子的顾老太太指着绡绡，指尖发颤，半响又转过头看向卢月晴：“你、你好得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些年在我们面前果然都是装出来的。”
卢月晴：“”
绡绡还嫌不够，抿着小嘴，抬起小脑袋看着妈妈，带着对母亲的依恋，求表扬似地道：“妈妈、妈妈，你跟绡绡说的话，我都有记得哦，没说错叭~”
“”卢月晴看看装乖的小混蛋女儿，又看看快被气到当场去世的公婆，哑然无语。
我特么可太冤了！
事已至此，卢月晴干脆认了，其实本来哪怕不把对方当公婆，出于对长辈的敬重，她也没准备在顾爷爷寿宴这天给对方添堵。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你们自己非得找不自在，她家五岁的小渣男都给自己这个当妈的出头，她要是再畏畏缩缩，那也太给孩子们丢人了。
这么想着，卢月晴反倒冷静下来，她朝自己那位婆婆看过去，不知是不是女儿细嫩却暖烘烘的小手给了她勇气，去掉了“需要讨好”这层滤镜，对方也不过是个气质好点的老太太。
她笑笑，干脆无赖地摊摊手：“你觉得是就是吧。既然没人欢迎，那我们就走了，预祝您二位长命百岁，早生不对哈，那就祝你们老蚌生珠，梅开二度，再见。”
说完她牵着两个孩子走回车边，准备回家。
没等坐上去，手机又响了，卢月晴低头，顾景扬三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开。
是了，顾景怡吃这么大亏，肯定要打电话给她三哥告状。
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个小姑子蠢还是没记性，顾景扬这男人狗是狗，却从来不会在她和他亲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偏向另一方。
甚至他还训斥过顾景怡几次，也不知道顾景怡是脸皮太厚，还是脑仁
太小，在和她做对这方面从来就没被摁趴下过。
“喂，找我商量离婚协议的？”卢月晴扯扯嘴角接通电话，声音冷淡。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顾景扬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你们已经到了老宅？”
卢月晴没有说话，只“嗯”了一声。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好久，顾景扬才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哀求：“晴晴，等一下好吗，晚上我们回家好好谈谈。”
说完顾景扬就挂断了电话，绡绡看到别墅里出来一个佣人把老太太叫进屋，没过多久一个穿戴考究，像是管家的中年人走出来，来到母子几人面前，恭敬地倾身——
“三少夫人，小小姐，两位小少爷，先生和太太情绪不好，我替他们两位道个歉，请您原谅。”
“喔。”绡绡小小叫了一声，“道歉也可以替的嘛，那这位叔叔你这么棒棒，也可以替绡绡进屋叭。”
管家四平八稳的表情裂开一条细缝，只好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卢月晴，眼神带着几分恳求。
卢月晴叹口气，顾家给她的记忆并不美好，但这位管家却是这其中给她最多善意的人，不管是不是只是出于职业素养，她都没办法直接驳了他的面子。
出于尊重，她蹲下身跟绡绡商议。绡绡只是看不惯顾奶奶的态度，倒没有太大意见，反正她自信无论在哪都没人能欺负自己，非常干脆的点头同意。
管家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刚才太太接三少爷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站着，太太那个脸黑的呦，就连老爷看见之后把电话抢过来骂，都没从三少爷那讨着好，挂断的时候连手杖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