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跟冯洛仪圆房了,再回来那晚,发生了那些事。
那天她睡的极靠里,他有意睡得靠外,两个人中间有刻意拉开的距离。
怎么现在,她睡成这样了?
沈缇想起昨晚天竺柔术的大放松,确实很放松,有助睡眠。
但这,他凝视着眼前的睡脸——雪白脸颊透着健康的酣睡红晕,眼睫长长。
睡得很香。
这得,身心俱都彻底放松了才行吧?
她嫁到这里来,到了昨晚,终于真正、完全、彻底地放松下来。睡的时候哪怕旁边躺着他,也心里踏实了是吗?
为什么呢?
沈缇想了想,昨晚他们都谈什么了?
谈她的陪房了。他答应她安排她的陪房。而在那之前,他们谈的是平陌和他都没有看上葵儿。
沈缇凝视着殷莳的面孔。
她一直说她来到这里,没有别的倚靠。
她不想和他做真夫妻,自然没有所谓夫妻恩情可以倚靠。她便格外地看重身外之物。
在东林寺的时候,她就强调过关于待遇的问题。她很看重这些,生活供养、银钱。
如今府中各处岗位人员稳定。或者是父亲的人,或者是母亲的人,她谁也动不了。
葵儿不顶事,就得让陪房顶上来,要不然她如何在家里立足?他昨晚答应了她,她就安心了。
沈缇嘴角忍不住勾起。
他稍微醒醒神,坐起来。扭身,拍动她头颅边的床褥:“醒来,醒来。”
“……”殷莳迷迷糊糊睁开眼,“???”
沈缇道:“起来晨练了。”
殷莳还没完全清醒,一脸懵:“……啊?”
沈缇掀被子下床:“昨天不是说好了,我教你十段锦。”
他提高声音唤了一声,早侯在外面的婢女们推开槅扇门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
殷莳半醒不醒地被葵儿蒲儿架起来了,脸洗完人清醒了。
看着沈缇那家伙,故意避开跟她对视。
殷莳:“……”
缺德。
“院门关着,长川也让他到外面去候着了。跟丫头们说了不许开门。姐姐不用穿裙子,旁人也看不到的。”沈缇说。
他如今进步了很多,不仅已经完全接受了殷莳在房中只穿中衣,甚至觉得让丫头们栓好院门,可以让殷莳穿着中衣跟他学拳。
虽然平时给殷莳一种迂腐老学究之感,封建两个字刻在了骨子里,可终究是年轻人,接受和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
殷莳本来就睡得早,睡眠也是足够的,没什么起床气,就是刚才刚醒人还有点懵。
现在醒透,看着窗外晨光切着院墙的檐斜洒照着鱼池,晨风带着清新拂进屋里,沈缇没穿长衣,只穿了裤子和中衣,站在榻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