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一下,放下橘子,抽过一张纸巾捻了捻手上沾到的橘子汁液,坐直了身子,静待下文。
祝杭百思不得其解地拿起来一看,震惊了,狐疑的眼神在老婆、儿子和那张婚姻证明上来回看了几圈:“阿凯,上面说你已经结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祝凯旋和云雾来结婚之际,云雾来的户口本因为父母双亡,在她们姐妹俩自己手里,而他的户口与父母在一起,而他是开了父母房间的保险箱偷出来的。
户口本上的婚姻状况并没有硬性规定要实时跟进,他们本来就没打算告诉旁人,当然不会自找麻烦跑去派出所修改,把证一领,两人分道扬镳。
他不住家里,不必担心被翻出结婚证。
所以这三年来,他的婚姻状况一直对所有人隐瞒得很好。
不管是什么走漏了风声,总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他敛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眉眼沉下来:“很抱歉,爸,妈,三年前我擅自领证结婚了,和云雾来。”
尽管已经得到真相,但当祝凯旋真的亲口承认,邓华风的脑子还是“嗡”了,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祝杭本来就生气,看到老婆哭,当场就炸了,抄起桌上一个瓜果盘朝祝凯旋砸了过去。
祝凯旋手指蜷了一下,没躲,任由瓜子和果盘砸在自己胸前,瓜子簌簌地掉落,有些堆在他身上,有些掉到沙发上和地上。
祝杭怒道:“你是无父无母吗?结婚那么大的事情不用告诉家里人,你当你们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这些年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做父母的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急,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看到儿子一身狼藉,邓华风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你是觉得我们不会答应所以才偷偷领证吗,我早都跟你说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老婆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真的不同意,你也不可以自己偷偷领证,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自己的儿子结婚,居然是房子要拆迁了,街道办事处来告诉我,我才知道。”
“对不起。”祝凯旋再度低眉顺眼地道歉,却没有多余的解释。
祝杭灵光一现,想到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立婚前协议了吗?”
“没有。”祝凯旋很诚实地回答。
“你倒是大方,真会慷你爸的慨。”祝杭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手抖脑子也抖,指着祝凯旋“你”了半天,差点晕厥过去,颓然坐下来,念叨着,“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
唯一庆幸的是目前祝家的财产大部分还在他和妻子手中,祝凯旋手中除了不多的现金和几处车房,并没有太多。
邓华风给他顺气,木已成舟,这个时候,首当其冲的是弄清楚儿媳的现状:“雾来人呢?这么些年,她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以为你们早就分手了,还有你们结婚了为什么也不住在一起?”
祝凯旋不可能告诉父母自己和云雾来是在什么境遇下结的婚现如今又是个什么状况,不然父母怕是真的承受不住,他只能避重就轻:“她忙事业,长期在国外。”
邓华风:“那都是你过去?”
“嗯,有时她也过来。”比如七月份的时候终于时隔三年第一次回来了。
祝杭心存疑虑:“我看你不常出国啊。”
祝凯旋:“她挺忙的。”
邓华风:“哪个国外?”
祝凯旋:“法国,巴黎。”
祝凯旋的态度还算
坦诚,邓华风受到些许安慰,心里平渐渐平静下来,又试探着问:“那你们不会连小孩都有了吧。”
祝凯旋:“……”
他的无语凝烟在邓华风眼里却成了默认,血压当即又开始往上飙。
在母亲爆发之前,祝凯旋喊停:“我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有小孩了都不让你知道。”
接下去的时间,邓华风和祝杭你一言我一语,细细盘问云雾来的现状和两人这些年的状况。
祝
凯旋随机应变,真假话五五开掺杂着说,构建出一副【因为你们觉得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我们只好偷偷领了证,并且不惜夫妻长期分隔两地,由着云雾来跑到国外自力更生,誓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才好匹配你们的儿子】的画面。
有关云雾来的职业,祝凯旋只笼统地说她在做服装设计相关,没有细说。
夫妻俩也没有细问,因为他们没想过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子能单枪匹马在异国他乡闯出什么天地来。
一家人的谈话持续了很久很久,邓华风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你把她叫回来吧,结了婚就好好在一起,长期分隔两地像什么样子。”
祝凯旋拒绝:“她现在事业在上升期,势头很不错。”
先别说他们两个现如今是分手状态,就算他们关系很亲密,云雾来也没可能放弃大好前途跑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