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圣一拍脑门,也对,差点忘了这个了,旋即又一怔,师兄居然记得这事。
“师兄,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论理他们跟滕娘子的关系,比师兄跟滕娘子的关系要好得多了,两人心里本就存了不少疑惑,这下彻底忍不住了,一边回想昨晚和今晨的情形,一边狐疑望着师兄的背影,冷不丁一拍手:“呀,师兄,你是不是瞧上滕娘子了?”
蔺承佑一刹脚步,满脸不可思议:“我瞧上她?你们胡说什么呢?”
绝圣和弃智跑到到蔺承佑身前,一指他手里的锦盒:“师兄要是不喜欢滕娘子,为何一看到滕娘子送的东西就高兴成这样?”
蔺承佑想说没有,然而一垂眸,自己的确拿着这锦盒。
“有人给我送这样的好酒,师兄我不该高兴?”
弃智摸摸后脑勺:“不对不对,师兄你今天还一个劲打量滕娘子来着。”
蔺承佑有点好笑:“我什么时候打量她了?”
“明明就有!在寺里。”绝圣在旁插话。
蔺承佑嗤之以鼻:“我那是瞧瞧都有谁路过,这也叫打量?那师兄我一天得打量多少个人?”
弃智嗫嚅:“要是不曾留意,师兄应该不记得滕娘子穿什么衣裳对吧,比如我和绝圣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师兄你是不是也不记得了?”
蔺承佑笑容一滞,今日滕玉意穿着件绿萼色的披风,底下的襦裙也是浅绿色的。
“还有,昨晚耐重来的时候,师兄好几次把滕娘子护在自己身后。”
蔺承佑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嘴里却说:“我跟滕玉意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身为朋友,我不该关心她的安危吗?”
“但是,但是滕娘子一离开你身边,师兄就会转头瞧几眼,次数多到……多到连我和绝圣都发现啦——”绝圣讪讪地,“师兄,你跟见天道长也很熟,你昨晚可留意见天道长站在林中哪个位置?”
蔺承佑再也笑不出来了,啧了一声,干脆把锦盒放到桌上:“你们是不是糊涂了?别忘了师兄我中了绝情蛊,蛊印到现在还没退。”
一边推开二人,一边径自往外走。
绝圣和弃智追上去:“可是、可是师兄你——”
蔺承佑听得不耐烦,回头看着二人道:“师兄我要是喜欢谁,用得着藏着掖着吗?我要是喜欢滕玉意却不肯承认,就让雷劈了我如何?”
蔺承佑说这话时立在台阶上,虽说早上下了雨,眼下却算是艳阳高照,可是四月的暮春天气,原就是说变就变,这话一出口,天上果真劈下来一个雷,亏得蔺承佑临时挪开台阶,才没被那雷劈到。
绝圣和弃智半张着嘴,蔺承佑也是目瞪口呆,那道春雷劈下来之后,天上紧接着啪嗒啪嗒掉下硕大的雨滴来。
蔺承佑面色变得极其古怪,愣了一回,一言不发回过身,绝圣和弃智抬步追上去:“师兄。”
蔺承佑匆匆走到藏宝阁,撬开锁翻找一晌,不料因为心乱如麻,找了半天都并未找到那本《绝情蛊》,左右一顾,干脆捉袖磨墨,提笔写下一行字,却又顿住了。
“师公叩上,观中那本绝情蛊秘籍……”
写了一句又把那张笺纸揉成一团扔掉,改而写道:“师公叩上,徒孙颈后那蛊印——”
笔尖一顿,他把纸又揉成一团扔了。
末了干脆直接说:“师公,徒孙幼时中的绝情蛊——”
结果笔又停住了,他望着那三个字,怔了好半天才继续往下写。
“师公,那蛊毒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他好像、好像喜欢上一个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