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晨满脸胡渣,长长的头发如鸡窝般杂乱,憔悴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和哀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助。
难怪上一世刘朝霞会说他又老又丑又瘸。
可是,在夕晴的记忆里,连晨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有着一张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只是脸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
秋姨介绍道:“小沈也是神医婆婆的外孙女,来看看你。”
夕晴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连晨的腿上,她看到了无数道深深浅浅的手术疤痕,这些疤痕让人触目惊心。
连晨似乎察觉到了夕晴的目光,他立刻将被子盖上,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双腿。他的反应虽然比刘朝霞进来时要小一些,但逐客的话语依旧冰冷:“没什么好看的,你走吧。”
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仿佛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夕晴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此刻的他应该不想听到什么安慰的话吧。
秋姨无奈地看了夕晴一眼,让她先出去。
夕晴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昨日我去你家,一是想请神医婆婆来瞧瞧连晨的腿,二是想确认信上婚约的事。没想到神医婆婆已经离世,你母亲误会了我们,以为我们是想找个免费的保姆。其实,我们没有这么想。你也瞧见连晨如今的模样了,你回去跟你母亲好好解释一下,这婚
约的事,就算了吧。”
夕晴表示理解;“秋姨,我懂了。那我先回去了。”
两公里的路途,夕晴却走了一个多小时。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
如果姥姥还在,一定能治好连晨的腿,可如今……
回到家的时候,夕晴发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全被丢在了院子里。
“你个赔钱货,叫你收拾,你跑没影了,你什么意思,要造反吗?”刘碧雪踢了踢地上的空皮箱,恶狠狠地说道,“把院子里这些破烂收拾干净,否则今晚你别想吃饭!”
夕晴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将地上的衣服收进皮箱。自从姥姥去世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为她撑腰了。被赶出这个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木制梳妆盒,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金丝楠木的梳子。那光滑的梳齿,古朴的梳背,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眼前渐渐浮现出姥姥当年制作木梳时的场景。那双被岁月侵蚀得不再灵巧的手,紧紧握住刻刀,一下又一下地在木块上刻出精美的花纹。
“阿嬷,这块木头好香啊!”
“这整块的金丝楠木也是难得,它的香气会随阴阳而灵动,子时最浓,午时最淡。香气清雅通透,能开窍醒脑,升清化浊。”
“好厉害呀!”
“我打算做把木梳子,给你梳梳经络,让我家的小晴晴快高长大。”
“阿嬷真好!”
回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至,夕晴轻柔地摩挲着木梳上的刻痕,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悄然无声地坠落在梳子上,晕染出一片片细碎的涟漪。
就在这时,她蓦地发觉手中的梳妆盒有道狭长的裂痕,想必是被刘碧雪抛出时摔坏的。夕晴心疼地抚过裂痕,却惊觉这并非裂痕,而是一个隐蔽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