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斑驳的围墙上有个一人多高的小门。他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却扯到了伤处。
楼迦夜安抚地在他手上轻碰了一下,心中却也有些微末的惊讶。无他,实在是对于一国太子来说这门有些过于寒酸。
“文君便是住在这种地方?”楚南风打量着眼前色调灰暗的院子,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院子透露出一种了无生气的萧索感。
尧牧点头:“殿下坚持住在这里,原先的院子留给了军中伤者,现在已经被改成药房了。”
“这样……”
又拐了一个弯,秦文君的屋子已经近在眼前了,一如院子般的萧索。
楼迦夜无意间瞥见了屋顶上的一个人影:“那是?”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男人穿着青灰色的内衫,外面披了件白色的大氅,红艳艳的寒梅从袍角开始向上蔓延,开的狂放自由,脖颈处一圈雪白的绒毛衬得这人脸色更白了三分,只是那周身的气势……却是比寒冬霜雪更冷上三分。
楚南风盯着瞅了两眼,觉着这大冬天坐在屋顶上吹冷风的人有些眼熟,但还没等他找到这熟悉感从何而来,屋顶上的人已经如风中轻鸿一般消失了。
尧牧叹了口气,心道:“这祖宗!”
可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来:“衡公子这边请,殿下在里面等您。”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先前消失的人再次出现。这人温吞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侧过身子,一手扶着门,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做了个‘请’的姿势。
“走吧。”楼迦夜握住身旁人完好的那只手,两串念珠隔着衣袖碰在一起,在肌肤上留下些微末的触感。
楚南风指尖颤了一下,但并没有反抗,任由这人牵着他进了门。
尧牧落后两人半步远的距离跟了进去,路过门口那人的时候身子僵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衣服下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那人关了门,随即跟在了尧牧身后。
尧牧对这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的人意见颇大,其程度与他对秦国皇位上坐着的那个脑子里弹棉花的国君差不多。
“阿衡?你来了!”屋内一扇小门的门帘被掀了起来,穿着单衣的男人眉眼带笑地走出来,头发软软地垂在肩头,还带着肉眼可见的湿气。
楚南风暂时还做不了什么能表达自己喜怒哀乐的表情,但眸中却透出了笑意:“文君!”
“具体情况,淳熙都同我说过了,来里间坐吧。”秦文君说话的同时,冲楼迦夜点了点头,又对着已经自顾自找地方坐下了的梦淮安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