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爸不在意地摆手,“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多的是机会。”
楚慕楚左顾右盼,“你儿子呢?”
“刚还在这,一转眼人就不见人了。”
邢爸大咧咧地笑,亲昵地搂过她的肩,“不用管他,过会儿就自己冒出来了。“
知者莫若父。
果不其然,十五分钟后,放风筝的乔浠眼巴巴地看着风筝被风吹跑,她一路追随,最终在人工湖边的大树上发现它的身影。
乔妈五分钟前跑去买烤肠,负责看人的邢爸紧随其后追来,刚准备上树,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他身后冒出来,三两下取下风筝。
小时候的乔浠是个十足的爱哭包,见心爱的风筝破了大洞,鼻子一酸,抽抽搭搭的抹眼泪。
岁的邢峥递来风筝,一脸嫌弃地看着漂亮小姑娘哭得眼泪鼻涕糊在一起。
“你叫什么?”他眉头越皱越深。
“乔乔浠。”
“别哭了,鼻涕都流进嘴巴里了。”
她愣住,下意识用手背抹开脸上湿乎乎的鼻涕,样子看着略显滑稽。
邢峥冷眼注视这一幕,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自幼丧母,几乎是街坊邻居帮着一手带大,邢爸是派出所民警,平日里忙得不可开交,他小小年纪已经学会怎么照顾自己,有着远高于同龄人的成熟,说话做事颇有小大人风范。
阳光被层层迭迭的树叶过滤,小小圆圆的光晕洒在他身上,随风摇曳。
邢峥盯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小乔浠,板着脸冲邢爸说:“你想找新老婆我没意见,但请你别把这个拖油瓶丢给我,我很忙,没有时间帮你照顾。”
小姑娘听见有人在骂自己“拖油瓶”,父母离婚的悲伤涌上心头,仰着头嗷嗷大哭,“我不是不是拖油瓶”
恰逢此时,乔妈拧着买好的香肠回来,见自家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心疼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乔浠抱着妈妈,委屈兮兮地告状,“哥哥好凶,哥哥不喜欢我。”
邢爸面露尴尬,自然不愿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落寞收场,冷不丁朝他后背猛戳几下,疯狂使眼色。
小邢峥虽然嘴毒,可心地还是善良,想着老爸一把年纪遇到第二春不容易,思忖良久,不情不愿走向乔浠,妥协似的扯出一抹假笑。
“只要你别哭,以后我带你玩。”
那时的邢峥还不知道,随口的一句假话,成了他人生噩梦的开始。
往后,只要他偷溜出去踢球,拥有顺风耳技能的乔妹妹必然会死皮赖脸地跟着。
“你又不会,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笑呵呵地回,“我可以看你踢啊。”
“回去。”
“我不要。”她噘嘴,瞳孔亮晶晶的,“我没哭,所以你必须带我玩。”
“”
乔浠怕他耍赖,紧紧抱住一只球鞋,一副免死金牌在手的嘚瑟。
“你甩不掉我的,认输吧。”
邢峥对此无法理解。
一首古文背一星期还背不下来的小笨蛋,偏就这句话记得一清二楚。
临近下午两点,友谊赛的所有球员全都到场,邢峥和周霁川姗姗来迟。
楚大足球队队长李煦是学校体育部的部长,同时也是学校风云人物,长了张很标准的校草脸,每次踢球,闻讯而来的迷妹夸张的围了半个足球场。
“今天来这么晚?”
邢峥单手脱下卫衣,短t外罩上球衣,随口答:“路上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