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奴说:“自从彩凤楼关张,萼姬就搬到北曲的一座旧宅里去了,手下的『妓』-女都赎了身,她没什么营生可做,这些日子倒是清闲得很,不是到那些老姐妹处串门,就是坐驴子到西市的人牙子那转悠,每回见到漂亮的胡女总要上前问问价钱,像是想买些女孩子重『操』旧业。”
蔺承佑一笑,听上去倒是毫无破绽。
“她可找过别的什么人?”
“没有。”
蔺承佑点了点头:“别掉以轻心,这『妇』人未必像面上那么简单,给我盯紧了,千万别出岔子。”
“是。”
成王府听说太子等人过来用膳,早摆下了丰洁香馔。
蔺承佑坐下来喝了杯酒,顾宪问蔺承佑:“我正想问你呢,今日那匹马怎么回事?”
蔺承佑明知故问:“什么马?”
顾宪:“别的马我不知道,那匹赤焰骓我可是见过的,此马桀骜不驯,怎会对刚见面的陌生小娘子示好?”
蔺承佑:“我也很好奇,要不改日找机会问问它?”
顾宪:“我猜猜,你是不是给它辨认什么物件了,马儿喜欢那物件,才会突然认主。”
蔺承佑笑了:“我上哪去弄什么物件,再说这两匹马是伯母赏赐别人的,我犯得着帮它认主么?”
太子是个厚道人,忙帮着解围:“顾宪,这回我要帮阿大说说话了,这两匹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赏谁不是一样,再说阿大与那几位小娘子素不相识,又如何能做手脚。”
淳安郡王但笑不语。
顾宪赧然道:“是我莽撞了,冒犯世子事小,冒犯那几位小娘子事大,我先自罚三杯。”
蔺承佑说“且慢”,不容分说令人把最大的酒杯拿来:“拿这个就想敷衍了事了?要罚就罚这个。”顾宪当然不肯喝,蔺承佑岂肯罢休。两人正不可开交,宫里来人了。
皇后令人送了好些山珍海错来。
“都是各地新进贡的,圣人和娘娘说世子一个人在府中,吃用上难免不上心,特意挑了最好的几样送来了,让府里细细打点世子的一日三餐,圣人还叮嘱:大理寺再忙,也不得少吃漏吃。”宫人细声细气说。
蔺承佑笑着应了。
老宫人又说:“殿下让世子早些把雪莲丹送到宫里,她要留着赏李家娘子的。”
蔺承佑一愣,差点忘了这事了,昨晚要不是帮滕玉意弄那匹小红马,他也用不着再添一瓶雪莲丹。这东西还锁在师公的宝箱里,看来又得撬一回锁了。
“侄儿知道了。”
老宫人冲淳安郡王道:“圣人说,郡王殿下一手字冠绝天下,如今书院得了新名字,想请郡王殿下得闲把题匾写出来。明日殿下若是得空,还请进宫一趟。”
淳安郡王起身应是:“请皇兄放心。”
宫人又温声对太子说:“娘娘有话要问殿下,让殿下早些回宫。”
太子苦笑着说:“知道了。”
蔺承佑等人正觉得太子神『色』有些奇怪,就听宫人道:“皇后殿下还有一话让捎给世子:‘趁刚从乐道山庄回来,伯母有句话要趁热问你:你也大了,在乐得山庄见了那么多小娘子,可有中意的?若有中意的,早些告诉伯父伯母’。”
这回轮到太子等人忍笑不语了,蔺承佑怔了怔,旋即一笑:“伯母为何突然问这个,我可以不说么?”
宫人堆起笑容:“皇后殿下还等着奴婢回话。”
“没有。”
宫人:“一个都没有么?”
蔺承佑斩钉截铁:“一个都没有。”
宫人哎了一声,躬身退下了。
宫人走后,桌上一阵安静,蔺承佑对上那三人的目光,奇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