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状似无意道:“尸邪这对獠牙藏得这般深,是不是拔了之后它才能灰飞烟灭?就不知好不好拔。”
蔺承佑看了看滕玉意,冷不丁道:“王公子今日怎么有兴趣打听这些事?”
滕玉意眼波微转:“我跟它打了这几回交道,心中早就恨极,虽然无力对付此怪,也想知道它有哪些要害。”
蔺承佑摸摸下巴,正要说话,只听环佩叮当,萼姬领着一行霓衣金钗的妓人来了,
走到堂前站定,萼姬敛衽笑道:“奴家知道寻常姿色入不了世子的眼,特意挑了几位色艺双全的娘子过来,世子看得上谁,只管告诉奴家。”
众人一看,一下子来了八名都知,个个云鬓高耸,艳丽惊人。
蔺承佑目光从左至右掠了一遍,忽然一笑:“一个怕是不够。”
滕玉意一口茶险些喷出来,连忙放下茶盏。
众道目光闪烁,颇有些艳羡之色。
绝圣和弃智面色发窘,低头盯紧自己的脚尖。
萼姬目瞪口呆,蔺承佑以往虽来过彩凤楼两回,却从未叫娘子作陪,今日这是开窍了?
她忙用手中的白角扇掩住唇,乐不可支道:“世子年少气盛,正是贪新鲜的时候,不论一个还是八个,都依着世子。”
滕玉意心中一哂,程伯悄然近前道:“公子,房中那壶酒热得差不多了。”
滕玉意心知程伯借故带她离开此地,本来还想看一阵热闹,想想也觉得不妥,于是起身道:“在下先告辞了。”
五道神不守舍,哪还顾得上跟滕玉意打招呼,绝圣和弃智却急步跟上滕玉意:“王公子,师兄让我们跟着你。”
滕玉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己忙着寻欢作乐,当然要支开两个师弟了。
“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正好我也没吃,我让他们把午膳送到房中来。”
“师兄给我们买吃的了。”弃智拍拍胸口,果然鼓鼓囊囊的。
他们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就听萼姬欢快道:“二楼就有雅间,向来是招待上客的,要不世子这就随奴家去楼上,奴家让人一并送酒食来。”
“二楼?不必了,就在后苑随便找间大屋子吧,能同时盛得下八个浴斛的那种。”
浴斛?还八个!
这回别说绝圣弃智,见美等人都是老脸一红,正当这时,贺明生带着两名庙客过来了,他身材肥硕,一动就是一身汗:“世子,你要的浴斛都备齐了,小人令人送到后苑了,不知要做何用。”
蔺承佑放下茶盏,吊儿郎当道:“浴斛里盛满水,把人领到装浴斛的房间等着。”
妓人有两个性情活泼些的,忍不住吃吃轻笑,贺明生瞪她们一眼,正要低斥几句,不料蔺承佑从怀中取出一铤金搁到桌上。
众妓顿时脸泛春色,她们是平康坊最出众的一等名妓,懂丝竹善文墨,平时轻易不出来见客,一贯只侍奉缙绅巨贾,缯彩珠宝看多了,论理是看不上一铤金的,但谁叫这是成王世子赏的,提前把赏金拿出来,可见他也甚是心急。
萼姬惊讶笑起来:“世子不用急着赏她们,伺候好了再赏也不迟。”
贺明生暧昧笑道:“看不出来吗?世子不想等了。”
蔺承佑在手中抛了抛那铤金,起身一笑:“走吧。”
忽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道:“等一等,我怎么记得上回不止这些人,你们楼里别的都知呢?”
贺明生把擦汗的帕子塞回袖内,谄笑道:“世子好记性,确有两人病了在房里休息,小人怕病气冲撞了世子,也就没让她们来。”
蔺承佑道:“这两人叫什么名字,何时病的?”
“一个叫魏紫,一个叫姚黄,世子上回叫她们认过画,应该还记得她们。魏紫病了好几日了,姚黄则是上午才告不适,适才小人已经叫医工给她看过脉了。”
蔺承佑问:“她们病得重不重?”
“不算重,近来楼里出了好些怪事,魏紫和姚黄受了惊吓难免有些惫懒,只需喝几剂药,再调养数日就无妨了。”
“既不算重,那就叫她们出来吧。”
滕玉意脚下一顿,此君竟连病中之人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