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姜菱避免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回答。而“喜欢”两个字，她从来没对季持矜说过，脱口的那一瞬间她就忐忑起来，好在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季持矜神色如常，想来可能这话不是直接对季持矜讲的，应该不会让季持矜觉得不舒服。姜菱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又继续回答着两位长辈的问题。只不过她们今天还要去天际山庄，也不能待太久，季婉和季霖山就摆了摆手，让她们去玩了，顺带着季婉还加了姜菱的微信，表示有什么事情的话方便联系。这就几乎是认可她的意思。见家长能这么顺利在姜菱的意料之外，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平静，但一等到出了季家，她的眼睛还是弯了起来：“看来叔叔阿姨对于我把她们的女儿拐跑没什么意见。”季持矜眼睛也亮亮的：“那当然。”“叮”，电梯到了。季持矜率先往里迈了一步，又按了楼层。电梯很宽阔，一点也不窄，她就站在距离按键比较近的角落里站定，而姜菱在她的旁边。姜菱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劲，她偏过脑袋，就见季持矜一副沉思的样子。“你……”姜菱的一颗心又被吊了起来，“有什么不舒服吗？”季持矜闻言看向她，勉强地扯了下唇角，摇头否认：“没有。”季持矜顿了下又说：“只是在思考以后我以后见到你爸妈会怎么样。”姜菱听着这话也跟着思考起来。她暂时还没法想到这一天，因为她爸妈现在压根不知道她交的对象是同性，但要她立刻就去说明清楚的话，那是不现实的，尤其是她现在跟季持矜的感情又没那么稳定。“没事的。”电梯到了一楼，姜菱牵过季持矜的手，“到时候他们也会这样对待你。”季持矜不着痕迹地挣开手，她抬起来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姜菱笑意盈盈地道：“好啊。”她说着又把手机拿到了左手。姜菱低垂着睫看了眼，轻轻地抿了下唇角，也不再继续牵季持矜的手，除了这一点，两人看上去都像是无事发生的样子，一路闲聊到了车上。天际山庄距离这边不是很远，就几十公里。季持矜当司机，姜菱在副驾驶上一坐下就闭着眼，说自己有些困了，让季持矜到了以后再叫她。“好。”车开了大概一个小时出头才到天际山庄的停车场，中途姜菱一直都轻盖着羽睫，没有醒过一次。季持矜抽出车钥匙，喊了她一声：“阿菱，到了。”姜菱缓缓睁眼，点了头。过了三个月再回天际山庄，跟之前看见的景色确实有很不一样的感觉，前方的树木有些秃，透着一股萧瑟，只不过停车场这一块的私家车仍然不少，姜菱扫了眼，全国各地的都有。她们俩拉着各自的行李箱爬坡，中间只有观光车和小电驴在穿梭。“小章前两天还给我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再来。”姜菱开启了一个话题，她跟季持矜在这一路都有些沉默。季持矜的面容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她是惦记你做的甜品了吧。”“有可能。”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依山”酒店。小章在门口迎接她们，早早地就看见了，冲着她们挥手不说，还跑过来给她们拿行李：“老板，小姜，你们终于到啦。”天冷，都穿得不少，但小章的脏辫依旧。“等很久了吗？”姜菱问。小章摇头：“没有，就几分钟，想着你们也差不多该到了。”季持矜牵了下唇角：“好了，我们自己来拿。”“好的。”季持矜的私人房间在三楼的角落，路过走廊这一段，姜菱又禁不住看起了山景，只不过还没下雪，这一片的色彩深沉，没有夏天来的时候那么好看，但也别有韵味。季持矜输入了密码，跟姜菱一起来到了自己的套房。虽然不常回来，但还是有人定期来打扫，所以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很干净整洁的。行李箱立在衣柜的一旁，姜菱在沙发上坐下：“明天下雪的概率会很大。”“嗯。”季持矜道，“也有可能在今晚。”“那就更好了。”季持矜失笑：“我想睡会儿，你困不困？”“有点。”“那换睡衣。”“好。”两分钟后，两人一左一右躺在床上。季持矜侧着睡的，姜菱能看见她的一头秀发。姜菱闭着眼，睡不着。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静，以致于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她试着靠近了一点，从季持矜的身后将人抱住，她的脸贴在季持矜的肩上，声音轻轻的：“季持矜，你是不是不开心。”不是疑惑，而是肯定。“没有的事，姜小姐。”季持矜否认，还安抚似得握着她的手。姜菱也不再倔强地坚持问下去，既然季持矜不想说，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在车上她睡得很浅，脑子里想着事情也睡不好，现在躺在床上困意又袭来，甚至连季持矜什么时候松开她的手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才六点左右。外面风大，温度也更低，差不多零下两三度的样子。房间里有空调，吹得人暖呼呼的，只不过空气也有些干燥，季持矜买的保湿器也在运作。姜菱揉了揉眼睛，就看见季持矜在角落的书桌那里坐着画画。“你什么时候醒的？”姜菱穿上暖和的外套走到她的旁边。季持矜扬起一个笑容：“比你早一点点。”“你才忙完就接稿子了吗？”姜菱看了眼她的电脑屏幕，上面还在画一些花朵。季持矜放下笔，有些无奈地道：“是啊，对方等很久了，很有诚意，我想着反正也不难画，就签了合同了。”她挑了挑眉，“你放心，不会耽误我们的。”姜菱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这双勾人的眼，缓缓地低下头，在季持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那你先画。”“我还画什么？该出去吃晚饭了。”季持矜起身，“外面冷，穿长款羽绒服会好点，再给你贴个暖足贴，我看今晚真的会下雪。”“那再好不过了，初雪跟你一起看的。”季持矜翘起唇角，点了点头。外面真的很冷，冷风直吹，好在她们都有围巾，要不然那个风直接往脖子里灌，能让人被冷得一激灵，而手还要插在衣服兜里，否则一拿出来就要被冻到。小章还在前台，见到她们下来就打了声招呼，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姜菱跟季持矜并着肩出了酒店。“随便吃点什么吧。”姜菱呼了口气。季持矜：“好。”附近有家还不错的中餐店，季持矜跟老板也认识，进去以后就被招呼着坐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而且桌底下还有不见火星的暖炉烤着，这才让人觉得舒服了一些。“我以前去过一次雪山，零下十几度，也是很冷。”姜菱回忆起来，“但那都是大学的时候的事情了，后来基本上就一直都待在云城，云城的冬天湿冷不堪，但最多也就零下几个度，不怎么下雪。”季持矜捧着一杯热水，静静听她说着：“跟魏小姐一起去的吗？”“……”姜菱摇头，“本来是跟她一起去的，但她临时突然要去隔壁市表演，我就跟我另一个朋友去了。”“你怎么一猜就是她？”姜菱又问。“很适合约会嘛。”“也对。”姜菱喝了口热水润润嗓，桌上放着的手机亮了起来，有几条微信消息。她点开。有两条是陈又雨发来的，另外的几条都是家庭群的。陈又雨：【阿菱，你爸妈来店里了。】陈又雨：【我说你忙着进货去了。】而家庭群里，是陈凌珍的困惑。妈妈：【菱菱啊，我们还以为你能在店里，还说来给你个惊喜。】妈妈：【是不是出门跟男朋友约会去了？我看也不像是你朋友说的去进货的样子。】妈妈：【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直都想来看看，今天星期六，我们刚好有点时间，现在你不在，我们也就先回去了，等你忙完再告诉我们。】姜菱先回了陈又雨，才斟酌着在家庭群里发了消息：【好的，爸妈你们回去注意安全。】季持矜一抬眼，就看见姜菱神情郑重眉头锁着，她不由得关心问道：“怎么了？”“我爸妈来我店里找我了，没有提前跟我说。”“她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能是吧。”季持矜的手捂热了，她摸了下自己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又掀起眼皮，这次跟姜菱的目光直直地撞上。姜菱的手垂下去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攥了攥羽绒服，犹豫了几秒钟，嘴唇动了动：“季持矜。”“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很不对劲？”“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