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尖擦过他的下颔,面颊恰好埋入了他的颈窝。
他急促湿润的呼吸便一下一下地扑在她的脖颈。
阿榆:……
这是秦藜的男人,秦藜的未婚夫!
她如受惊的兔子便猛地蹦跶起来,力道之大,竟将沈惟清推得趔趄了下。
沈惟清才略略感觉了温香软玉抱暖怀的愉悦,瞬间怀中一空,片刻才回过神,“呵”地轻笑出声。
阿榆面颊绯红,摸着方才被他抱过的手臂,愠道:“你笑什么?”
沈惟清留连着怀中淡淡的木香花气息,咳了一声,“没什么。只是想起,你孤身在外不便,的确该早些娶进门才是。”
阿榆道:“没什么不便,我不着急。”
她不着急,只是着急秦藜无依无靠,未来堪忧。
她的臂腕间,沈惟清残留的力道似乎久久地凝滞着。她又用力捏了几下,才挺直脊背,端着身子,如一只骄傲的白鹤,不疾不缓地向外走去。
沈惟清看着她骄傲的背影,笑意微微,忽扬声道:“阿榆,你要怎样都好。这一生一世,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
阿榆正走到门槛边,闻言差点被门槛绊一跤。
她忙扶着门框站稳,回想起沈惟清深深看她的眼神,竟不肯回头看一眼,反而加快了步伐,转眼走得无影无踪。
但就在那一瞬,沈惟清已看清她耳根子泛起的红。
艳艳的,如染了春色的桃花,晃到他的眼睛里,连透窗而过的夜风都带了春风般的清甜
和温柔。
阿榆这是……害羞了!
秦小娘子也罢,苏小娘子也罢,他终究在走近她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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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离开时心惊胆战,真情实意地觉得自己被沈惟清的表白给吓到了。
她的脑子里如果装了糨糊,许久都有转不开的感觉。
骑着她的犟驴,她从州桥一路飞奔许久,眼见食店在望,想起安拂风、阿涂或关切或探究的目光,她莫名有丝心虚,鬼使神差般拍了拍驴背,继续向前走着。
婚书既然定下,她只要为秦藜守住沈惟清,不让他被江九娘之流横刀夺爱。待秦藜苏醒,她也该功成身退了。
因自幼的经历,她对男女之情的反应远比一般人迟钝。
只是沈惟清的眼神和表白已十分直接,她便是再傻,也看出这郎君对自己非同一般,——连婚书上都要凿定欲娶之人是她阿榆,而非秦家可能存在的其他任何女子。
这便有些不妙了。
她不能负了秦藜,不能让秦藜醒来一无所有,凄惶无依。